小说九九 > 三妻四妾负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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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艳青拢紧了身上绛红色的袄子,笑意幽幽不见。

  天更寒了,蝶谷里的百姓们,想必已经开始烧起暖暖的炕,忙着打下一树树的栗子,搁入灶里烘熟,好给孩子们当零嘴。往常这个时候,她总是带头第一个打栗子的,还要忙着大喊着让仰头拍手的孩子们快跑,否则让那一阵阵带刺的栗子雨打下来可不好受!她因回忆而浅浅微笑了起来。

  「副教主不知道记不记得,让孩子们剥开包在栗子外头的那层带刺绒壳时,千万得叮嘱他们要裁手套呢?」她笑着,眼眶却红红的。

  如果她再无法完成任务,她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满山遍野都是五彩缤纷的香花与蝴蝶的蝶谷,回不去那个充满欢乐笑声与热情笑脸的蝶谷。

  她所有的志得意满、妩媚自信全消失了,只剩下挥也挥不去的轻郁和道也道不尽的思念。

  穆朝阳高大的身形静静出现在琉璃瓦上的另一端,看到的就是她眉拢烟翠、目含秋水的满身寂寞。

  他心头紧紧揪扯了一下,疼楚感渐渐在胸口扩大开来。

  他真的害她伤心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表现得跟只掌心踩到刺的老虎一样暴躁易怒,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和想将她推离身边的冲动一样强烈。本来就不应该对她产生这么多的感觉,可是不知在几时,他的理智已经失去了方向,他的情感却自有意识地将他拉扯向1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只要看着她,就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烫,就觉得他是如此鲜明而真实地活在这世上,他不再只是无聊的一天过一天。

  只是此时她苍白的脸庞,眼底那一抹迷茫落寞的神色,令他连呼吸都感到疼痛。

  他多么想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将所有伤痛和寂寞全自她身上扫除一空。

  「对不起。」穆朝阳悄悄地走近她,沙哑地道。

  苗艳青陡然惊醒,急急地用袖子抹去颊上的泪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翻遍了全城。」他在她面前曲膝半跪下去,大手怜惜地捧起她带着仓皇的小脸,「以后不准你再爬这么高了,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我……」她怔怔地望着他。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没有诡计成功的喜悦,尽管她应该要感到得意,却只有乱成一团的失速心跳。

  因为他的眼神是如此真挚,他的关切是如此深刻,他眸底的心疼更是深深地揪疼了她的胸口泪意突然弥漫了她的眼里。她嗫嚅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没有办法挤出半个宇。他的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黛眉、她的眼角、她的颊边,然后他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尽管待到明日,他一定会后悔。

  雾更加浓了,悄悄地将他俩缠绕紧偎的身影包围。

  没有来因,没有去由,就像那无声无息的雾它要来就来,要散即散,就像某个名为爱情的神秘玩意儿,总是在人狞不及防的时候出现,没有人知道它何时会消逝,也许是一刹那,也许是一生……

  第7章(1)

  穆朝阳不见了,自从那一天吻了她之后,他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不再在每个转弯处遇见他,不再不小心就能听到他清朗的笑声。她开始不由自主地搜寻着、倾听着任何一缕穿林度水而来的丝竹声,暗暗期盼着,或许走进那一阵悠扬的乐声尽头深处,就能再看到那一抹高大潇洒的身影。

  可是他还是不见了,没有人影、没有声音,像就此消失在人间一样。

  于是苗艳青开始在上课的时候精神恍惚,几次三番想要向诸家六姊妹探听一下,可是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咽了回去。

  她怎么能大刺刺地向人家的妻妾追问她们相公的行踪呢?

  苗艳青以为自己可以忍,可以当作没那回事直到她上课打翻东西、写错字、叫错人……她才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真是该死了。」她心情烦躁不已,索性告假一日,出凤扬城,京城散散心。「苗艳青清醒一点,别忘了你是来做什么的!」不是来传道授业解惑,不是来诲人不倦,更不是来谈情说爱,独害相思病的。

  只是那一个吻……她情不自禁抚摸自己的唇仿佛还在发烫,仿佛还可以感觉到那惊人的灼热与痴狂……

  尽管她告诉自己一千遍、一万遍,穆朝阳只不过是个有名、有利、有武功的花花公子,就跟江湖上其它自以为了不起的名门子弟一样,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是她的情感硬是跟她的理智作对,拚命想起他的好处来。

  她倏地缩回手,紧握拳头。只不过是一个吻,一个微不足道的吻,就像不小心被蜜蜂叮了一下,有什么好眷恋不忘的?

  「不不不!」她恼怒地重重甩头。「不是说了不想他了吗?」今儿个她一定要大玩特玩,把这几日憋足了的闷气全发泄一空!

  待会儿大肆采购后,她就要到京城的赌坊见识见识,非要来个大杀四方不可!

  不能对他怎么样,把气全报复在海捞京城赌徒一票上,也行。苗艳青娇艳迷人的脸蛋笑意复现,心情轻快不少,甚至边逛边哼起家乡的小曲。

  十几日不见。京城还是珠玉铺地。光彩非凡,只不过和她头一天来到的情景相比,今日是热闹得太多太多了。

  百业兴旺,游人如织,虽然昨日又下了一整夜的雪,四周尽是银色霜华世界,空气也冷凝得令人呵气都冒出团团白烟。但是依旧可以看到人人穿戴暖和厚实,神情愉快地逛街。

  京城就是京城,果然与众不同,百姓们个个吃得饱饱、穿得暖暖。

  苗艳青买了一串松子糕,在小贩惊艳的目光中,边呼烫边不顾形象地痛快吃起来。

  吃完了松子糕,她又跟着一群贩夫走卒蹲坐在地上,围着一个小小摊子,唏哩呼嚯地喝着加了酥油、花生粉和辣椒末的成豆腐脑儿,边听他们说一些大户人家稀奇古怪的流言秘辛,逗得她哈哈大笑。

  她还和几个流着鼻涕,穿着破旧袄子的小乞丐玩起跳房子,在玩输赖皮的时候还嘻嘻哈哈扭打成了一团,最后她出钱请小乞丐一人一串糖葫芦,还包了十几个馒头和两只大肥鸡给他们带回破庙当消夜。她真的玩得很开心、很痛快……

  像这样融入市井小民的生活中,尽情地吃喝、尽情地玩闹、尽情地感受酸甜苦辣,对她而言真是如鱼得水,烦恼好像也消失了许多。

  「我真是不习惯当一个规规矩矩的好老师,好人家姑娘呀!」她坐在人家屋檐下的木头门坎上,美丽的红裙子上不在意地沾满了小孩们脏兮兮的手印子。依然快乐地啃着卤鸡爪,看着热闹的街市人潮,喃喃自语。「再这样下去,不闷死也会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心动感觉烦死……噫,干脆不要搞这么复杂了。」还跟他在那边猫捉老鼠的咧,今天回去后,索性就趁月黑风高,然后潜入他屋里,先把他毒晕了,接着再取精……呃,不是,是做该做的事。

  接着吃干抹净以后,管他认不认帐,立刻走

  她兴奋地眼睛都亮了起来,一拍大腿。「对啊,就这么办!」等一下!

  苗艳青发光的小脸瞬间又黯淡下来。「不对,一次机率太低,总不能牺牲了清白,却连颗鸡蛋都没能怀上,那该怎么办?」哎呀!烦死了。要跟人生个娃娃怎么这么麻烦?真是有违她平常热情奔放、爱怎样就怎样的天陆。而且她也不能继续跟他这样眉来眼去了,万一她一时昏头爱上他了,又该怎么办才好?

  「苗艳青,你一定要坚定信心,你一定要发挥最坚强的意志力,绝对不能轻易被他的美色给打倒!」她挥舞着啃了一半的鸡爪,慷慨陈辞。

  「无论如何,绝对要让他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你,这样才能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西啊!」下定决心后,她拎着未啃完的鸡爪起身,踩着轻快的脚步,不一会儿就看见了雄伟的凤扬城大门。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有八名身着深紫色禁卫军服饰的壮汉抬着一顶璎珞宝盖大轿,自另外一条大道绕出来,缓缓地经过她面前。

  四周百姓开始兴奋地议论纷纷起来一

  「这一定是绣月公主的轿子。」路边卖菜的三姑和六婆交头接耳,热切地讨论着。

  「奇怪了,这一、两个月都不见绣月公主的轿子出皇城,怎么今日天这么冷,她倒是出来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肯定是去找城主的。」三婆语气酸溜溜的,「城主又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城主,每次都大摇大摆的进凤扬城去,好像将来肯定稳坐城主夫人宝座似的。嘿。要是我年轻个十岁呀,我铁定比她漂亮上一百倍,城主夫人还轮得到她吗?」

  「就是说!我最看不惯绣月公主那副病西施的模样,听我在宫里当差的大侄子的阿姨她表弟说呀,绣月公主平常在宫里常常对着月亮叹气,动不动就掉眼泪,还成天捂着条手绢咳嗽……」六婆忍不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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