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
岚音朝他眨眨眼,比了比屋顶。
任已星懂了,她是要拐他偷溜。真亏她想得出来!
他真被她带坏了,她的决定,他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瑞草她们不会被怪罪吧?”基于道义,任已星还是得问上一问。
“你说呢?”她笑容无比灿烂。“现在宫里边除了我母皇,就你跟我最大,谁敢跟他们过不去?”
任已星失笑。有这么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妻子,他将来有得瞧了。
岚音再问:“一句话,走是不走?”
这还用问!任已星摘下头上绒冠,直接以行动回答。
岚音也如法泡制脱下沉重凤冠,两人将头冠齐齐放在地上,然后便手牵手一块跃上屋顶。
“等等。”岚音小声说,随后弯身自檐上摸了一小块碎瓦,相准瑞草后脑弹去。瑞草“哎呦”一声,回头张望到底是谁偷打她。
可一见,瞎,原本跟在她身后的驸马爷竟然不见啦?!
“老天爷—一”瑞草惊叫回奔,不一会儿瞧见地上齐齐摆着黑绒冠与凤冠,就知驸马爷跟谁跑走了!
“公主!”哪有人这么淘气,竟然在自个儿洞房花烛夜拐跑自个儿夫婿,还有,驸马爷也不知该反抗,竟然跟公主一块胡闹,这实在是……
瑞草气急败坏地对着夜色大喊:“您这么着——是要小的怎么办呐!”
但屋顶上,哪还看得见两人身影?
※※※
两人潜回“启祥宫”——
就是冲着“启祥宫”里边人全跑去“寿安宫”,岚音才敢大摇大摆带任已星回宫。
两人一将房门掩上,立刻拥吻在一块。
“好想你!”
大喜前一个月,为了讨个好彩头,丞相依着法度上规定,严格禁止两人见面。她知道要叫岚音照规矩行事,只能说不可能。所以她改从任已星这方下手,请他进丞相府邸作客,由她亲自监视。
岚音一听她决定,心里立刻凉了半截。每天都能见到的人突然被带离身边,这分明是要她命嘛!
可这回丞相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硬就是要贯彻法度上规定。
整整一个月见不到岚音,任已星同样不好受。
平常每日张眼,便有只啁啾不停的小黄鸥鸟儿在身边打转,吃饭的时候、读书的时候、到药圃照料的时候,转头便能随时见到那欢快身影……她已经成了他生活不可或缺的重心,每每看见甚么稀奇好玩事儿,他头个反应便是回头唤她分享。
但丞相的坚持,却搅乱了两人的生活。
任已星爱怜地抚着岚音脸颊。“古人说三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相思之苦,这几日我可真是捱怕了。”
“你也一样想我?”她还问着傻气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想。”他亲亲她越发变得娇艳的眉眼,她一颦一笑都是他心底最甜美的记忆。“要不是丞相再三提醒,阔别一月不见,是为了让神佛看见我俩是真心决意厮守,我恐怕撑不了三天,就奔回宫里见你了。”
岚音喜欢听这些,听他说他思念她,会让她心里泛起一股麻麻的酸甜。
“终于让我们等到了这一天。”她看着他眼,轻轻扯开他红袍系带,底下的身子,是她朝思暮想一整个月的。
任已星同样脱去她身上霞帔,直到她身上仅剩一件亵裤,还有绣着鸳鸯交颈的艳红胸兜。
“你这模样,好美。”任已星轻柔柔抱她上床。
“这几夜,你想过我吗?”岚音半侧着身,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想过。”他执起一缯发亲吻,然后是她的眼,她的嘴。“每每夜里一个人卧在床上,我就想起几月前我们在翠云山上的欢爱,你在野林里边的表现又野又艳,我脑子只要一浮现你,夜里就难睡。”
“我也难睡。”岚音大胆地抚向他。
……
欢爱告结,两人筋疲力竭地抱在一起。任已星翻转个身让她躺在自个儿身上,感觉她呼吸由急渐缓,然后变得沉重而规律。
一整日的拜堂典礼老早累坏了岚音,这会儿再加上偎在他怀里的安心,更是教她眼皮重得张不开。
睡意蒙胧间,犹然可听见她挣扎着吐露:“你知道,我真的好高兴找着你……”
任已星轻柔抚着她发,边给了她一个好甜、好甜的亲吻。
“我也高兴你一直都没放弃。”一路走来,要不是她的坚持,他俩怎么会有今日。
一切,只能说是注定。
※※※
他拉来衣袍将她身子裹密,之后他再套上衣裤,俏声地潜回人声喧闹的“寿安宫”。
瑞草为首的女官们一见他进来,便要曲膝问安。
任已星唇一噘要她们噤声,瑞草一睇他怀中人儿,眨了眨眼睛。
他小声吩咐:“都下去歇息吧。”
“那今晚的洞房花烛夜?”瑞草指指仍等在一旁的御医院使。
任已星淘气一笑。“做完了。”
啊?两名院使一脸呆愣,还想抗议不合法度规矩,被瑞草匆匆推离。
“好了好了,驸马爷都说要休息了还杵在这干么?走了走了。”
岚音睡得很香,所有骚动丝毫没惊动她半分。
任已星再度脱去衣袍,然后拉来锦被将自己还有岚音密密盖好,随后回头弹指,咻咻地捻熄了荧荧亮的喜烛。
“好好睡,我的娘子。”被窝里,他占有地拥住岚音肩膀,神情无比满足。
明日,他们将会一同面对—个全新的开始,虽然还有一些隐忧未解,但他相信,只要他俩一同面对,绝不放弃,没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
任已星亲亲她额头,然后闭上眼。
因为他对他俩的未来,充满无比的希望,与信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