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缠定将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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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着想到那道圣旨还收在袖里,连忙掏了出来,「你自己看好了。」

  明阳柳接过,飞快地看完,诧异问道:「她们也奉旨抛绣球?」

  「是呀,女儿,你一点也不孤单呢。」明学海想缓和一下女儿的怒气。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爹爹也不孤单呢。」

  他自讨没趣的摸摸鼻子,闭上嘴,少说少错。

  「时辰不早了,爹赶紧上朝去吧。」

  他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没有多问,连忙撩袍跨出门外。不管女儿是因为什么原因决定放过他,此刻不走的就是傻子。

  明阳柳手中拿着圣旨,脸色不豫的走回房。这道圣旨实在是个大麻烦!

  越想心情越差,她转进帐房,找到管事齐伯——

  「齐伯,把这道圣旨收好。」

  也不待他伸手出来接过,就一脸嫌恶的随意丢在桌上。

  向来少言的齐伯没多说什么,恭敬应了声,「是,小姐。」

  迟疑了一下,她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齐伯,我昨天喝醉后有没有做了什么事?」

  他面不改色地回道:「没有。」

  「哦,那就好。」她点点头,准备回房再休息一下,宿醉之后的不适还没完全消失。

  走过回廊转角,迎面碰上一名婢女,只听对方发出一声尖叫,迅速逃离。

  明阳柳眨了眨眼,恍然大悟的叹了口气,「……齐伯,你又骗我,为什么我被骗这么多次了还会一再相信你……」

  *

  第1章(2)

  乌黑的发丝从木齿中顺滑而下,触手光滑而有弹性,如春实在爱死她家小姐这一头秀发了,每每看着长发在自己手中变成优美的发髻,她满心涨满无法言喻的成就感。

  将长发绾好,目光在首饰盒中梭巡,然后选了一枝凤头钗,斜斜插入浓密的发髻之中,从凤口吐出一串晶莹润泽的珍珠垂在小姐额侧,在窗口洒入的阳光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她美丽的容颜仿佛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如春怔怔地看着主子,有片刻的失神。小姐真漂亮,就像仙女一样。

  「还没好吗?」

  听到主子略带烦躁的声音,如春急忙收敛心神,「马上就好。」

  拿过一条粉红丝带将小姐背上散落的长发束起,然后退后垂手而立,「好了,小姐。」

  「那我们下楼吧。」

  「是。」

  「对了,今天拿几只绣棚过去。」

  「咦?」如春讶异出声,「小姐今天要绣花?」不是已经连看几天的书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绣花呢?

  「发泄一下情绪而已。」

  如春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她就说嘛,小姐怎么可能突然之间贤良淑德起来的做女红。

  说起她这个主子,以前未入府时就风闻她的闺评,差到天怒人怨,入府之后,更是发现奴婢之间谈名色变,直到她成为主子的贴身丫鬟才明白,传言离谱到何种程度。 咳,当然,除了有一项缺点的确是不太好之外,主子其实也算是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

  「如春,你拖拖拉拉的在楼上做什么?」

  楼下传来主子的叫唤,让站在原地发呆的如春回过神来,急忙应声道:「就来了。」

  如春立即飞奔下去,却差点儿被自己的裙摆绊倒,还是靠着主子的援手才站稳,不由得满脸惶恐,「奴婢又出错了,小姐……」

  主仆俩到了饭厅,却只看到垂手而立的齐伯和几个仆役,不见父亲的身影。

  「我爹呢?」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着满桌的菜肴却没什么胃口。

  「老爷已经出门去了。」齐伯回答。

  「又出去了?」她忍不住声音拔高了几度,一连十天,打从她登上彩楼开始,她爹就每天早出晚归,老是非常「凑巧」的跟她错身而过。

  哼!如此明显的逃避,她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单纯。

  十天,整整十天,她的彩楼前乾净得犹如秋风扫过落叶,完全清洁溜溜。

  论相貌,她虽不敢自称国色天仙、人间绝色,但也绝对会让男人眼睛为之一亮,跟其他两位御史千金可谓各有千秋。

  若不谈容貌,单只风评,她在三人之中也是算第二,而即使是风评恶劣如葛飞花,她的彩楼之前都还有人远远驻足谈论,可她的却连个观望的人都没有,这简直不符合常理。

  她想到前日无意中,听到帐房的夥计在谈论,她爹提了好大一笔银子,加上这连日来彩楼前不合理的情景,就不能怪她多想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善,齐伯适时的开口,「小姐,粥凉了就不香了,有事吃完饭再说吧。」

  「齐伯,」明阳柳直截了当的问:「我爹到底拿那笔钱做什么?」

  这话一问出来,齐伯马上成了闷嘴葫芦,她了解齐伯个性,知道从他那边再也问不出什么,她目光扫过其他人,「你们谁知道?」

  每一个被扫到的下人皆飞快的低下头,向他们的齐大管家看齐,保持缄默。

  「月俸加一两。」 静悄悄。

  「加二两。」

  寂静无声。

  「加三两。」

  有人开始浮动。

  明阳柳握紧了拳头,很好,她至少搞清楚了一件事,那笔钱中肯定有一部分拿来封住府里下人的口。

  世人皆道京城三大御史千金败家成性,闺誉狼藉,没人知道,真正败家的是她们官声清廉、政绩斐然的父亲。

  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是她辛苦持家、开店做买卖营生赚来的,竟然就这样被爹轻而易举的花掉了……

  她觉得太阳穴开始生疼,爹爹这个御史大人之所以清廉无私,那是因为他们从来不必担心生活困顿,而他身后强大的财力支援就是替他们背了无数黑锅的可怜女儿。

  深吸一口气,勉强把濒临爆发的情绪压抑下来,早膳也无心再用了,她起身,

  「如春,我们出门。」

  今天,她一定要把绣棚扎满针孔,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怀着这样愤懑的心情,明阳柳在规定的时间登上彩楼,开始在画了一朵牡丹花样的圆形绣棚上扎针孔。

  如春在一旁看得一脸忧心。

  小姐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照这样下去,今天她拿来的三只绣棚,远不够小姐泄愤。

  面对情绪处于抓狂边缘的主子,再笨的人都知道三缄其口,如春当然也不例外,只好在彩楼另一头当一个装饰品,没人可看就赏风赏景。

  时间就在绣棚渐渐变得满目疮夷中流逝。

  「吭——」

  突如其来的马嘶声吓了专心扎洞的明阳柳一跳,害她一个不小心将针扎进自己的手上,痛得她眉间皱成了一团。

  将左手食指含进嘴里吸吮,抬头朝彩楼台下看去——

  那是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满脸的胡碴,他胯下的马也因长途跋涉而看不出原来的毛色,看起来灰白灰白的。

  殷武杰有些震惊地看着彩楼上的少女,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两个人的目光对上。

  明阳柳非常不喜欢对方的眼神,莫名其妙的,那让她想到几年前一个非常可恶的家伙,虽然她根本也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了。

  加上他刚刚又吓到了她,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这几天来的火气忽地像火山爆发一样,扎绣棚已不再有任何帮助,她气得一把抓过身边的东西,看都不看就朝楼下的人用力砸过去。

  男人本能反应,伸手接之。

  然后,定格。

  如春欢呼,「小姐,砸中了、砸中了!」谢天谢地,小姐的绣球终于抛出去了。

  明阳柳回神,惊慌不已,几步窜到楼边,朝着男人大喊,「把绣球还给我!」

  殷武杰愣愣地看着手中那颗七彩斑斓的绣球,脑中慢半拍的接收到了一个讯息——他接到绣球了!

  这——是什么意思?

  胯下马儿低头刨蹄的动作让他回神,正待将绣球扔还回去,就见一抹上黄身影从一旁跑了过来。

  「恭喜、恭喜,恭喜公子接得绣球。」负责监督此事的公公,等了十天,终于见到有人来这彩楼,还一举接到了绣球,他终于可以交差了事了。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为何会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因为她正是五年前他离开京师的前一晚,那一场意外的主角。

  本来他根本不会从这里路过,但是其他回府的路莫名其妙的无法通过,他不得已才从这里转道,谁知——竟会接到这个绣球?

  那名太监不知想干么,这声声恭喜说得他心头发麻,他想,他还是先闪人好了。

  调转马身,他二话不说,腿用力一夹,策马狂奔而去。

  如春傻眼。

  太监傻眼。

  明阳柳火山完全爆发,「该死的臭男人,你给老娘死回来!」

  抓狂的狮吼以惊人的音量向四下扩散,惊得附近的住家帮孩儿捂耳朵的捂耳朵,拍胸口的拍胸口。

  「小姐……」如春很想提醒主子注意一下形象。

  明阳柳余怒未息地回头吼道:「他要走可以,至少把绣球给老娘留下来!」

  如春马上噤声,捂住耳朵。呜呜,小姐是不是偷偷学过狮吼功啊,威力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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