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缠定将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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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我就在这里等。」见如春傻愣住,他沉声一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他是未来姑爷,应该不会有问题的……这样一想,如春便放心了,「那奴婢给将军沏杯茶去。」

  「去吧。」

  如春走后,殷武杰迟疑了下,然后还是决定入里探望,掀帘走进了内室。

  明阳柳像尊美丽而易碎的搪瓷娃娃,安静地靠躺在床上,如墨长发散披在身侧,更衬得她脸色苍白病弱。

  那样咄咄逼人、浑身带刺的野玫瑰,此时看来却像秋日即将离枝的孱弱花枝,脆弱不堪,惹人心怜。

  不管她性子如何,这身子总是闺阁弱质,是他失了分寸。

  目光在室内扫了一遍,他索性撩袍在床沿坐下,静静等她醒来。

  明阳柳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来不及掩饰担忧的俊脸。

  她一惊,下意识的拢拢秀发,有些不太自在。「你几时来的,怎么没人叫醒我?」

  「见你睡着了,丫鬟不忍喊醒你,而我也没什么事,便乾脆坐在这里等你睡醒了。」

  她坐直身,也不迂回,直接问道:「那道奏摺被皇上驳回了?」

  「是。」他早猜到她请他过府来,定是要问那道请罪摺子一事。 「为什么会这样?」

  「皇上乃是金口玉言,行为举止皆为天下表率,若是出尔反尔,如何使天下信服?」

  「可是……」她满是狐疑的看着他。「我们已经上了请罪摺子,这可成为皇上最好的藉口啊。」

  不闪不避的迎着她的目光,殷武杰镇定自若地道:「这么说或许没错,然而如果然日后他将公主嫁予我,如何堵天下悠悠众口,人们只会以为你是迫于帝王威严而非自愿。」

  她蹙起眉头,这事暂且不予追究,但她想到另一件也是要弄清楚的事。「我一直有种很荒谬的感觉。」

  「哦?」

  「我似乎以前就见过你。」她仔细打量他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是吗?」他神情泰然。

  「那个人像你一样把我扔进了酒池中,害我大病半年。」

  他心中吃惊非常,但面上仍不动声色,「有这么巧的事吗?」

  「所以,这些年我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人。」

  他怔住,无语地望着她,她知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语气神态有多暧昧、多令人遐想,如果他不是当年那个人,他现在一定会非常嫉妒。

  「当年若非我试酒多喝了点,醉得两眼茫然,否则也不会对那人的相貌毫无印象。」话锋突地一转,明阳柳的眼神也从柔情似水逐渐结成冰。「最好不要让我再碰到他,否则我会忍不住将对他多年的『思慕之情』转化为实际行动力。」

  殷武杰闻言打了个寒颤,到底要不要坦诚那个无良的人就是自己?

  第5章(1)

  两日后——

  「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正收拾行囊的殷武杰回头一笑,云淡风轻地道:「回边关啊。」

  「啊……」这么突然?「你不是应该成亲之后再回边关的吗?」

  「哦,」他点点头,脸上的笑却有些让人看不透,「本来应该是这样。」

  「……」老管家觉得自己有听没有懂。

  「可是,有些事情实际操作起来,便不能按照正常顺序。」

  老管家肯定主子脸上的笑有奸诈,见他收好行囊,转身要走出内室时,连忙又问:「少爷!可是……明小姐正卧病在床,你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太过刺激女方了?万一让对方病情加重了……这不太好吧。

  「有时候怒火会比良药更有效。」说完,殷武杰嘴角噙着一抹笑离开了。

  老管家更茫然了,难道少爷的意思是说,他故意气明家小姐的?而对方会因为生气让病好得更快?

  殷武杰去向父亲辞行时,遇到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明大人,您来了?」

  「是呀,将军。」

  「杰儿,该改口了,什么明大人。」镇北侯满脸喜气的纠正儿子道。

  殷武杰于是重新见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好好。」明学海马上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转向父亲,「爹,我是来向您辞行的。」

  镇北侯与未来亲家同时一怔。辞行?

  「皇上不是给了你一月的假吗?」镇北侯不明白。

  「难道不先成亲再回边关?」明学海的神情也凝重起来。这事如果被女儿知道,后果难以预测。

  「亲事已蒙圣上恩准,何时迎娶便不是十分要紧了。」殷武杰老神在在的回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他很想早点抱金孙啊!镇北侯暗自怨念不已。「这样啊,那也该有个期限才是。」他能等,明家女儿也能等,可是他跟明御史这两个老头子可不能一直陪他们等下去。

  「我想应该不会太久。」

  两个老人看着他一脸胸有成竹的神情,交换心照不宣的一眼,这里面有问题,但,同样混迹官场数十年的两人也非常有默契的没有追问,只要睁大眼睛看戏就好了。

  「今日便要起程吗?」镇北侯问。

  「是。」

  「不去跟明家小姐道别?」

  「这烦劳岳父大人转告了。」殷武杰故意忽略明学海热切期盼的目光。 「呃。」明学海有些不乐意,这么劲爆的消息由自己去转告,搞不好会受波及,这个女婿心肠不太好啊。

  「岳父要现在回府吗?」

  明学海难掩讶异的看他,随即恍然大悟,不由得哈哈大笑,「好好,我马上回府。」有趣有趣!

  眼看椅子还没坐热的明学海欢天喜地的朝外飞奔而去,镇北侯也忍不住面泛笑意,扭头看向儿子,「你这样一走,不是会给人金蝉脱壳的感觉吗?」

  「不,该说是……欲擒故纵。」

  「哈哈……」老侯爷忍不住放声大笑,果然如他所猜想,儿子这是对明家小姐用了心了。

  「如果明大人今天没刚好过来,你要如何让明家小姐知道你要回边关这件事?」

  殷武杰一本正经地回道:「街上那么多人,总会有人看到靖边将军神色匆匆的离京,有人看到消息自然便会传到明府,只要消息传到,她必定会来求证。」

  「如此肯定?」镇北侯挑眉。

  「就是如此肯定。」

  「听你这样说,为父也想会会这位明小姐了。」

  「放心,保证您一定会如愿以偿。」

  殷氏父子相视而笑,就像一对修炼成精的万年老狐狸。

  *

  没有反应。

  明学海从偷偷打量到光明正大地上下仔细看着女儿。

  倚靠在床头的人儿依旧以一种优雅迷人的动作,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药汤,仿佛那是世上最美味可口的食物般。

  「柳儿,你听到了吗?」他忍不住怀疑是因为药太苦了,才让女儿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喝药上面,没听清楚他刚才说的话。

  「爹说靖边将军要回边关了。」明阳柳淡淡的说,明确的表示自己听得非常清楚。

  「你的反应就这样?」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女儿的心思了呢?

  「他是将军,从边关来自然要回边关去,很正常,我该有什么反应?」吞下最后一口药,她不禁柳眉微蹙。这药里究竟是放了多少黄连啊,喝得她的舌头都快麻了。

  「你奉旨砸绣球——」

  「已经砸完了。」她打断父亲的话。

  「他就算要回边关,也应该跟你成亲之后。」顿了一下,他继续说:「至少也该在文定之礼之后再走。」

  「何必着急。」

  「……」

  接过如春递来的手帕,明阳柳擦拭了下嘴角,朝父亲微笑道:「他既然要走,自然会将事情安排好再走,抗旨毕竟是件大事不是吗?」

  明学海额畔悄悄滑下冷汗,现在是怎样,这一对小儿女是要上演斗智大戏吗?「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有所安排了?」

  「静等就好。」她美眸一转,「爹,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我赌明天殷家会来下聘,行文定之礼。」

  女儿既然如此肯定,他才不要赌,稳输不赢。「不赌。」斩钉截铁的拒绝。

  「那我们换个赌法好了。」明阳柳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气。

  「什么?」

  「我赌是他让爹回来告诉我的。」

  明学海呆住了,女儿真是聪明得让他冷汗涔涔。

  「果然是。」面上的盈盈浅笑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

  糟糕!女儿生气了,他却还没来得及闪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他粉饰太平的笑。

  「我不久前才问过齐伯你的去处,他说爹到镇北侯府拜访了,没多久爹便回来告诉我这件事。」

  「那……那又如何肯定是他让爹转告你的呢?」他还想硬拗。

  「他若要偷偷离京,那下聘前我们是不会知道消息的。可爹不但得到了消息,还一副非常想看我的反应如何的样子。」说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父亲。

  原来是他太急着看戏露了马脚啦,女婿,对不住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一点儿不信女儿不会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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