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不认三年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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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没出口反击,就让蓝天推到楼梯口。

  “你先上楼,我有话跟阿丰说。”

  她应该破口大骂的,可是脑浆糊掉了,她被一个措手不及的句子给弄得手足无措,居然乖乖配合木头的指令。

  向晴走到一半,听见蓝天对阿丰说:“惹她对你没好处。”

  惹她对你没好处。

  意思是……惹火她,她不肯帮忙生小孩,他们还要另外找代理孕母,会把事情搞得很麻烦?

  心脏一阵绞痛,向晴加快脚步冲进二楼浴室。

  代理孕母?这四个字不是没有出现过,但那是……那是她拿来开自己玩笑的话啊,怎么可能变成真的?

  虽然阿丰那个女人很美丽,说不定她根本不会做派,虽然她看起来很会对木头撒娇,可是身为称职的妻子,除了撒娇还要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

  她会煮饭吗、会种菜吗、会做衣服吗、会打扫家里吗?

  可是,万一她什么都不会,木头就是比较爱她呢?

  每个人都说爱情既盲目又缺少道理,要是木头愿意被盲目所牵引……那她再能干,又有什么意义?

  打开莲蓬头,水哗啦哗啦往下流,她在发抖,在热热的四月天、在阳光普照的南台湾……她发抖。

  那个阿丰说的是真的吗?

  有可能,要不是代理孕母,哪个男人会给妻子二十万月薪和一千万聘礼?

  他早在一开始就说了,要生五个孩子组篮球队,他不在乎老婆是圆是扁,不在乎她的身高、长相、职业、工作能力……唯一的条件是生小孩……

  所以她是代理孕母,天,她居然是人家的代理孕母!

  眼泪和水一起,哗啦哗啦流下,她怎么会变成代理孕母的呢?她怎么会让自己这么狼狈?

  她爱上蓝天了啊,她想要和他手牵手走过一辈子的啊,她种有机蔬菜、有机水果,想要把两个人养得健健康康的,她承诺了一辈子不开车,愿意让他随时随地在身旁啊。

  可是,他叫她阿丰,她叫他阿天,阿丰、阿天,阿天、阿丰……

  那是要多大的交情,才能叫得出口的匿称,若非感情深厚,谁敢攀在蓝天身上亲匿?

  何况,木头没有站在她这边,没有嫌恶地把阿丰推出门外面,没有对于他们的婚姻做出半点捍卫举动,他和阿丰之间……哪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关系?

  他说有话跟阿丰说,他把她赶到楼上,是什么秘密不可以让她知道?

  是关于游向晴生完五个小孩再娶阿丰的事吗?

  如果她不听话、偷渡下楼,会不会刚好看到他把阿丰抱在大腿上,做那种生小孩的事,会不会看见阿丰把头埋入他颈窝中,哭诉自己好寂寞,然后他安慰她,要她忍耐,保证孩子一生完,就马上跟游向晴说拜拜?

  心越想越痛,她明明不是向宇,明明没有心脏病,可心脏却痛到说不出话语。

  做错了,她不应该先爱上他的,明知道这是一桩契约婚姻,怎能投入太多?她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他是什么人,只想著他很好、他很好,就糊里糊涂把心奉上,这是最笨的女人,偏偏在不知不觉间,自己成了笨女生。

  怎么办?她不想这么笨的。

  颓然坐倒,冰冰的磁砖冰了她的心,身子抖得更严重了。

  讨厌,她不想把蓝天送给迷人的阿丰,不想只当代理孕母,不想他们之间在孩子生完之后做结束,所以……所以……她要反败为胜?

  可以吗?反败为胜?

  或许可以,就算是第三者又如何?想想看嘛,有多少女人都是从第三者被扶正的,只要狠一点、坏一点、凶一点、暴力一点,她就可以把楚楚可怜的原配给挤下台。

  何况她还握有一张结婚证书,目前她暂时居于领先地位,谁说不能反败为胜?

  用力擤掉鼻涕,用力揉掉眼睛里面的泪滴,用力点头,她很用力地告诉自己不要输,她要自私自利,把好男人收藏在自己家里。

  所以,Go!

  她用沐浴乳发狠使劲,把自己全身上下搓洗得红通通,她拿大毛巾把自己包起来,打开衣柜,找老半天,找不到性感的皮衣皮裤。懊恼,但,不害怕,换上牛仔裤和T恤,她马上要下楼,把那个一百八十几公分的高大女人揍扁,让她看清楚,在这里,谁才是女主人!

  *

  下楼,客厅里没人,向晴偷偷松口气。

  虽然说了要战斗,虽然气势装得雷霆万钧,可是阿丰真的很高、很美丽,能够暂时不面对,也是一种幸运。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俗辣。

  不,不对,她不是俗辣,她只是需要更多的准备和整理。

  走到门边,从院子望去,看见蓝天靠在篱笆上,和坐在法拉利里的阿丰说话。

  向晴火气抖然窜起。就这么情话绵绵啊,要不要到床上滚几滚,顺便解决多日思念?

  但是,别想在她的床单上面滚滚乐,要办事,到外面汽车旅馆去租两小时,这个钱,她出。

  呼,深吸气、深吐气,鼻孔张张缩缩,她拚命用佛家的吐纳功夫,镇压满肚子三昧真火。

  第4章(2)

  阿丰眼光一溜,看见站在门边的向晴,对她灿烂一笑,下车、拥抱蓝天,给他一个热情的“再见”。

  示威?!

  哼哈,不过是一个拥抱,很了不起吗?他们天天都在生小孩,有时一个晚上生三次,她比得上吗?

  气死、气闷、气恼,向晴走进厨房,把菊花枸杞茶端出来发泄脾气。

  过份,阿丰喝掉大半壶,剩下的哪够她灭火!在她把阿丰骂过八百遍后,到门口送客的蓝天进屋了。

  看见向晴,他主动走进厨房,发现菊花枸杞茶,他伸手要端,她抢一步拿走,仰头,当著他的面把茶喝光。

  他狐疑地看她一眼,走到冰箱前,打开,拿出矿泉水,才扭开瓶盖,向晴又抢了过去,仰头,咕噜咕噜,三十秒内喝光。

  她有那么渴?蓝天瞧她一眼。

  要命,肚子快撑破了,加上刚吞进去的眼泪,她满肚子水。

  蓝天又开冰箱,再拿出矿泉水、打开,她又伸手抢,这回,他握住她的手腕,没让她把水往嘴里灌。

  她以为他们终于要开始吵架了,她以为刚刚送走情人的蓝天心情恶劣,要挞伐她的行为。

  可是……并没有,他只轻轻说一句,“不要一口气喝那么多水,伤胃。”

  还管她伤胃,怎么不管管她被伤透的心,那里,千疮百孔,两百条OK绷都贴不平。

  她瞪他,背过身,拿出中午要煮的山苦瓜。

  山苦瓜是她种的,一大早、出门晨跑前,在沾满雾气的晨曦间她拔下来的,那时,他拿篮子跟在她身后,等她把收成的小苦瓜一颗颗丢进篮子里。她还很诗情画意地念著陶渊明的诗,以为两个人会一直“采菊东篱下”,过著与世无争的日子,谁想得到,他根本不打算和她“一直”下去。

  她把洗过的山苦瓜放在砧板上,刀起刀落,剁剁剁剁剁,她把苦瓜当成法拉利美女,切细、剁碎,只差没捣弄成浆。

  蓝天不解。她不是要做凉拌吗?

  伸手,他要拿走她的菜刀,她用力一抽,差点儿割伤自己,吓得他脸色凝重,确定她没事后,松口气,转身。

  他不懂她在发什么脾气,只当她经期不顺利,两手一摊,迳自上二楼冲澡。

  他……他就这样跑掉了?向晴愕然。

  他们不是要摊牌?不是要舌枪唇战?怎么战争还没开打,她不过擂了战鼓,敌人就跑得不见踪影,他是打算把她活活气死还是直接闷死?要想清楚ㄟ,一个死女人是没办法帮他生五个孩子的。

  她追在他背后上楼。

  蓝天拿出一件家居T恤。

  那是她做的!向晴用力把衣服抽走,他很无奈,考虑等一下要不要去抓几帖中药,替她调一调。

  他找到一件内裤。

  好吧……那不是她做的,但是她洗的。手一抽,她又把他的内裤抽掉。

  蓝天叹气。可怜的女人,他明白她不是故意的,谁教老天爷给了她们痛苦的生理期。

  不穿上衣、内裤,那就……大毛巾。

  照样,她把它抽走,恨恨丢到床上,气冲冲地背对蓝天。

  他望著她的背影,带著宽容的笑意,向她靠近,手臂轻轻圈住她的腰,她用力拔开两只粗手臂,哼一声,转到阳台去。

  蓝天苦笑,还是让她冷静一下好了,这种时候吵架,她太伤。

  舍不得老婆伤,他安静地拿走床上的衣裤和大毛巾,进浴室。

  向晴等老半天。蓝天竟没有跟出来?

  她回头,房间里没有人。他、他、他……他就这样跑去洗澡,完全无视于她的火大?

  以为锁得很好的泪水狂飙出笼。美女来过,他连安抚她也懒了?!他不想想,子宫在她肚子里,她还是握有生育权,他竟然无视、竟然……

  她应该跑掉的。

  跑掉一个女人他或许没感觉,但跑掉一千多万,他多少会心疼吧?她该为了惩罚他而做这件事,可是她没做,只是坐在躺椅里面,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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