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误嫁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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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本册子上头记载了朝廷拨下来的赈银用途,只有三万两的银子被用来赈灾,其余的五万两被纳兰瑞麟分给江苏一带的官吏,用来封住他们的嘴,上头载明了收受银子的人名,另外十二万两全被他自己给私吞了。

  第二本册子则是苏州府库银的账册,丁应司没耐心仔细看完,索性翻到最末,结果赫然发现这库银早被亏空了四十万两之多。

  这纳兰瑞麟不仅私吞了赈银,竟还亏空了这么多库银!丁应司合上册子,见孟广仁还没打开那只上了锁的柜子,急忙上前拽住他。“孟兄,别撬了,咱们快走吧。”这两本账册事关重大,必须赶紧送到姚崇浩手上。

  “好吧,但先前纳兰瑞麟诬陷少爷派人偷盗了他府里的财宝,将少爷入狱,我今天就替少爷报这个仇。”孟广仁嘿嘿一笑,将寝房里贵重值钱的物品搜刮了一部分,才与丁应司一起离开纳兰瑞麟的寝房。

  同一时间,那被大火困在柴房里的四人已移开最角落的柴薪,挥去覆在上面的尘上,地上露出一面木板,四人撬开那面木板,下头原来是条地道,四人从地道里从容离去。

  那处地道是寒见尘先前派进来卧底的柯叔,无意中听见一名负责柴火的下人提起的,是许久以前的巡抚留下的逃生地道,但许久没人使用,且仆役换了一批又一批,知道的人很少,故连纳兰瑞麟也不知,拟定此计策时,寒见尘便告知此事,要姚崇浩善加利用。

  外头的火焰熊熊燃烧着,纳兰瑞麟与守在外面的侍卫等了许久,竟等不到半个人冲出来。

  他越想越不对劲,这些人不可能忍受得了高热的火焰而不出来!他命人立刻拿水来灭火,等火熄了,才发现他们早已从那处地道逃走。

  他派人沿着地道追去,不料出口却已被人封死。

  另一边的丁应司和孟广仁顺利离开,并将册子交给在附近等候的姚崇浩,接过那两本账册很快看完后,他立刻下令埋伏在附近的兵马,将纳兰瑞麟府邸团团围住。

  他是奉皇命暗中前来调查纳兰瑞麟私吞赈银之事,因此皇上事先已下了一道圣旨给他,让他能够调动江南一带的兵马,必要时可自行运用。

  此时手上的证据已十分明确,他步入巡抚府里抓人,而纳兰瑞麟猝不及防,被轻而易举的抓住。

  将纳兰瑞麟缉捕归案后,姚祟浩亲自前往监牢接出寒见尘。

  “辛苦你了,见尘兄。这次若没有你的大力相助,我也无法顺利将纳兰瑞麟带回京里治罪。”姚崇浩俊秀的脸上露出笑容,拍着他的肩。

  他在巡抚府里起出了十几万两的赈银,可说是人赃俱获、罪证确凿,但他所犯下的罪行还不仅如此,他亏空了四十万两库银更是一条大罪。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寒家。”寒见尘没有隐瞒的说。

  “无论如何,这次能顺利找到纳兰瑞麟的罪证,并将其绳之以法,你都占首功,我会奏明皇上——”

  寒见尘打断他的话,“崇浩,此事不要禀报皇上,我不可能再回京。”

  “见尘,你真的打算就这么一辈子待在苏州城经营作坊吗?皇上一直很赏识你,希望你能再为朝廷效劳,我出京时,他还交代我再劝劝你。”他也觉得以他的才干埋没在这里太可惜了。

  寒见尘并没有因为他的劝说而改变初衷。“我无意再当官,如今只希望能将作坊经营好。”

  见他语气坚定,姚崇浩叹气道∶“好吧,若皇上不问起,我不会主动禀告他,但若他问起,你知道我不能欺君。”

  寒见尘颔首表示明白他的难处,不再多言,他此刻只想赶回去见妻子。

  告辞后,与孟广仁和丁应司坐上马车,寒见尘很快便发现这方向不是前往别苑,“广仁,为何走这条路,这路不是到别苑的啊?”

  “少爷,这是要到丁家的路。”孟广仁接着说明,“昨日少夫人坚持要回来苏州城等少爷,我跟丁少爷劝不了她,只好带她过来。”他们昨日来时,寒府还有官兵把守着,因此只能先将她送到丁府。

  “挽秋这几日还好吗?”寒见尘语气里流露出一抹无法掩饰的关心。

  一旁的丁应司答腔,“姐姐还好,就是很担心姐夫。”

  想到即将见到分别多日的妻子,寒见尘一向冷峻的脸庞罕见的出现一抹急切,恨不得能立刻插上双翅飞回她身边。眸光不经意一瞥,瞟见自己身上还穿着那身染了血的衣袍,他连忙出声,“广仁,先找个地方让我梳洗。”

  “姐夫,很快就到我家了,到了那儿再梳洗吧。”不了解他的心思,丁应司只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

  “我想先换下这身衣裳。”寒见尘要求。

  丁应司愣了下,这才发现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血迹斑斑的衣袍,下一刻,再看见他一脸未刮的胡髭,才顿时醒悟,姐夫大概是不愿让姐姐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模样,又令姐姐担心。“可大半夜的,要上哪换衣裳?”马车里也没有多余的衣裳可让他替换。

  孟广仁提议道∶“少爷,这儿离我家不远,不如先绕到我家去?”

  寒见尘立刻颔首,“好,就上你家吧。”

  第9章(2)

  到了孟宅,寒见尘梳洗后,孟广仁拿了一件自个儿的干净衣袍来给他替换,他们身量相去不远,他的衣袍少爷能穿得下。

  刮去脸上的胡髭,寒见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恢复了一身清爽,这才满意的走出孟家。

  丁应司看见他虽比自己第一次见到时还苍白削瘦了些,但英挺的面容却神采奕奕,深邃的黑瞳里少了一分冷凛之色,多了分迫不及待。

  姐夫应是急着想见姐姐吧,他俊朗的脸上不禁扬起了笑意。

  很快来到丁家,丁挽秋早已焦急的等在前厅里,看见等待的人终于走进来,她细长的秀眸里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激动。

  寒见尘墨黑的瞳眸在这一刻只看得见她,大步朝她走去,眸里流露出无法错认的柔情,“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这些日子最令他煎熬的不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而是见不到她的相思担忧。

  丁挽秋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喉间滚动着,却无法发出,最后只能化为一道饱含浓烈情意的声音,“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

  女儿、女婿在分别多日后终于重逢,丁夫人在一旁看得湿了眼眶,她轻轻拭了拭泪,示意丈夫、儿子与孟广仁悄悄离开,好让他们夫妻俩说说体己话。

  抚摸着他略显清瘦的面容,丁挽秋眼中盈满不舍,“这阵子你受苦了。”

  “累你担惊受怕了。”分开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刻都在思念着她,若不是为了大局,他早已不顾一切来找她。

  “我听说纳兰瑞麟对你用刑,伤在哪儿?我看看。”她急着想知道他的伤势如何。

  “都是些皮肉伤,没有大碍。”他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知道会令她难受。

  “让我看看,真的没事我才能放心。”说着,她伸手要解开他身上衣衫的盘扣查看他的伤势。

  他按住她的手,“挽秋,我真的没事。”

  “若真的没事就让我看。”她轻柔的嗓音里透着抹坚持,“相公,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见她执意要看,寒见尘只好道∶“我们回房再说吧。”

  “好。”她牵着他的手,领他到出嫁前她住的寝房。

  他这才脱下衣裳,看见他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鞭痕,她顿时红了眼眶,眸里浮上泪雾,“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还能说没什么?”

  “只要没伤到筋骨,这些外伤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看见她眼里的泪落下,他将她搂进怀中哄道∶“你别哭,我真的没事。”

  怕碰到他的伤口会弄疼他,丁挽秋小心翼翼推开他。“我去拿金创药来。”看着他伤成这样,她心口疼得发紧。

  “不用了,我方才回来时已在广仁家抹过伤药。”

  她泪眼凝视着他,“相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样的担惊受怕?”

  “不会了,这样的事绝不会再有下次。”他保证。

  她哽咽的再要求,“你是我的相公,以后有难我们要一起担,你别再把我撇下。”

  他冷峻的俊颜流露出一抹罕见的温柔,颔首答应,“好,往后有什么事,我不会再瞒着你。”说完,他轻捧着她的脸,覆上她的唇。压抑多日的思念在这一刻溃决,他的吻仿佛炽烈的火焰,轰地烧灼起来。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他狂烈的吻,那吻来得又急又猛,让她的心神几乎要溃散,她双腿虚软得快要站不住,是他双臂牢牢的搂着她,撑住了她的身子。

  他的手解开她的衣襟,抚揉着她的娇躯。

  她低低一喘,“相公,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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