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无物似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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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愿意。」赵晚余深深垂首。

  骆雪抬高她的脸蛋,讽笑道:「不要对我说你是个孝女,你会如此牺牲自己都是为了父女之情?」

  「子女代父受过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只是做了为人子女该做的事而已。」赵晚余低声说。

  「你父亲犯的错就该由他自己来承担,凭什么你要代他受罪?」骆雪冷眼斜睇她。

  「因为……他是我爹啊!」赵晚余有些迷惑地看着他。

  「只有这个理由吗?」

  赵晚余被他突然冷冽的眼神慑住,不明白自己说错了哪句话惹得他发怒。

  「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她感伤地低语。「虽然在君侯的眼里,我父亲罪该万死,但不管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都是至亲。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当父亲遭难之时,身为女儿的我理当报答父亲多年的养育之恩。」

  骆雪轻蔑地哼笑着,目光直勾勾地打量着她绝美的容颜。

  她的长睫如扇,眼神楚楚可怜,尽管他身边美女如云,都不得不承认赵晚余的倾城之貎的确能够惑乱他的心绪。

  真是不可思议,他才刚和侍妾翻云覆雨过,身体的欲望应该已经餍足了,但是赵晚余竟然有本事让他的欲望再度骚动起来。如果她不是赵继的女儿,现在早就已经被他拖上床鱼水交欢一番了。

  一股无名火陡然上升,他用力箝住她的下颚,几乎快捏碎她的脸蛋。

  赵晚余惊骇地屏住气息,就算痛得眼泪快要流出来也不敢动一下。

  「你很自信自己的美貌能够成为跟我谈判的条件对吗?但我偏偏最讨厌这种自信!当你踏进五凤府,你的命运就由我决定,而不是你自己。如果我要你,你就是我的人,饶不饶恕赵继和我要不要你并没有关系。」

  只有他能征服的女人,没有女人可以征服他。

  赵晚余瞠眼看他,克制不住浑身颤抖。

  「你想奉献自己,我可以接受,但要不要放了赵继还得看你的表现。老实告诉你,我最讨厌这种牺牲奉献的情操,你觉得牺牲自己很伟大吗?你代替你父亲去受罪、去死,你觉得你父亲就能快乐过完他的余生吗?」

  赵晚余的身子微微一震。

  骆雪冷冷一哼,接着说道:「你显然没有想过你父亲的心情,你以为这是孝顺,但其实更不孝。要不要我告诉你,你父亲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想在痛苦和愧疚里过完下半辈子,更不会开心你的牺牲奉献?」

  骆雪低醇的嗓音像最光滑的丝缎般温柔,让听者如饮酒般沉醉其中,但每句话里的含义听在赵晚余耳里,却有如针刺般深深刺入她的心里。

  「我只是想救我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尽折磨而死,我只是不想他受苦……」

  她喃喃自语,眼底满是脆弱的痛苦神色。

  ***

  骆雪凝视着她迷惘无助的神情,嘴角邪气地勾起。

  他松开箝住她脸蛋的大掌,转而拉起她的双手,邪气地摩弄着她柔软滑腻的手心,一根一根把玩着纤秀的指尖,时而勾引,时而缠绕。

  赵晚余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觉得有股颤栗从指尖传到了全身的肌肤,麻痒的感觉又从肌肤钻到了她的心底,她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动又不敢拒绝,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想不到赵继那个糟老头竟然生得出你这么美的女儿,连这双手都白皙如玉,看到不一点瑕疵。」他十分感兴趣地用指腹轻抚她薄薄的指甲,笑叹:「连指甲都漂亮得像冰片,用这双美丽的手代替你父亲受罚,未免可惜了。」

  骆雪魅惑而迷人的笑容令她浑身发寒。

  「你知道指甲被生生拔下来的痛有多么痛吗?」他用最温柔的嗓音问着最残酷的问题。

  第2章(2)

  赵晚余闻言,悚然一惊。

  难道拔指的酷刑,骆雪正准备用在父亲的身上?还是早已经用过了?

  「君侯,求您……不要……」她急乱得无法遮掩喉间的颤抖。

  「不要什么?不要对你父亲施以酷刑?还是求我不要拔下你的指甲?」骆雪扬起邪邪的嘴角。

  赵晚余愕然,背脊有股寒意渐渐升起。

  「君侯拔了我的指甲,是不是就可以不为难我父亲?」

  她的脸色煞白,仿佛久病初愈,身体微微颤抖着。

  「你确定你受得了那种椎心的痛楚吗?」骆雪哼声一笑。

  「受不了也会受,只要……只要能解君侯一分怒气,我会忍受。」

  为了他能饶过象样,要怎么惩罚她都可以。

  「忍受?」骆雪嘲弄地笑。「指甲被拔下来是真的很痛、很痛,那可不是你嘴上轻轻松松说忍受两个字就真的能忍受得了。」

  「如果不是那么残忍的酷刑,又怎么能够令君侯消气。」

  她知道他一直在享受着她的恐惧,一个冷血残酷的人怎么会懂得怜悯。

  骆雪深深看她一眼,像从她的骨子里摸索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那你就来试试看自己有多少本事可以让我消气?」

  骆雪拉起她的手,张口咬住她的指尖。

  赵晚余察觉到他眼中恶意的戏弄,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去,没想到他竟狠力一咬,一阵椎心的疼痛令她情不自禁痛喊出声。

  「君侯……」

  她一脸惊惶地看着他,疼痛撕心裂肺般钻进骨子里。

  骆雪没有松口,甚至更加用劲,直到咬破她的指尖。

  血的腥味冲入他口中,他用舌尖缓缓舔着伤口,唇角带着邪恶嚣张的笑意。

  赵晚余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身体瑟缩地抖着,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渗出了细细的血丝。

  「很痛吗?」骆雪终于松开口,唇角那抹殷红的血让他的笑看起来更加邪气魔魅。「这么一点痛都受不了,怎么代你父亲受过?你可知道拔指的痛是这个伤口的百倍以上?你真能忍受?」

  「君侯没有被拔过指,怎么会知道?」

  指尖传来火辣辣钻心的疼痛,赵晚余闭着眼深深吸气,苍白的脸色看似平静,但胸口的起伏却悄然泄漏她的情绪。

  骆雪挑起眉,眼底闪过一抹古怪的光芒。

  「我是没有被拔过指,但被我拔过指的人很多,那种凄厉的惨叫声我可熟悉得很。」

  他笑着凑近她,眉宇间带着挑衅的意味。

  赵晚余心脏一阵紧缩,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着,眼神幽黑空洞。

  「如果我的惨叫声能令君侯高兴,那也很值得。」

  她知道自己再害怕、再恐惧都没有用,早在前来见骆雪以前,她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顺从他、迎合他,只要他能饶了父亲一命。

  骆雪眼底的暗芒隐隐闪耀。

  「我觉得……从你嘴里发出另一种声音也许更能取悦我。」

  他抬手轻轻抚着她唇上那个被她自己咬伤的伤口,像只狮子在玩弄着它的猎物般悠闲。

  「哪一种声音?」她不安地蹙眉。

  「刚才你听见侍妾在我的床上发出了什么声音?」骆雪缓缓贴近她耳旁低语。「就是那一种。」

  赵晚余深深倒吸口气,心跳一阵凌乱。

  骆雪可能会要求她献身于他,也曾是她猜想过的交换条件之一,虽然心中早有准备,脸上并没有出现过于震惊或是不知所措的反应,但渐渐僵硬的身体却出卖了她下意识的抗拒。

  ***

  「你不愿意?」骆雪玩味着她脸上的表情。

  赵晚余焦急地摇头,担心激怒他,忙道:「只要君侯肯饶我父亲一命,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愿意做的。」

  「可惜啊……」骆雪浅浅一笑,手指在她水嫩的脸颊上抚摸着。「我要的男女交欢是你情我愿,在我身边,对我真心的侍妾多得很,我没必要委屈一个明明心里恨我恨得要死的女人上床。」

  赵晚余全身发凉,怔怔地呆住。

  「我是……心甘情愿……」

  她心虚地说,声轻如蚊。

  骆雪纵声大笑。

  「明明不情愿,又何必逞强?你愿意把自己当成人偶,不见得我就喜欢。在我身边真实的女人多得是,我何必选一个麻木的人偶呢?」

  他以手指梳掠着她的长发,深幽的眼瞳另具魔性。

  冷汗从她的背脊涔涔渗出。

  他到底想怎么样?

  恳求他没有用!受刑他也不满意!连献身他也不屑要!到底要摧残她的尊严到什么地步他才高兴?

  为什么连施舍一点慈悲给她都不愿意?为什么要这样愚弄她?

  是,她心底是恨他恨得要死,他的九大卫士从家里把父亲绑走,还扬言要将父亲凌辱至死,她怎么可能不恨他!

  「你要愚弄我到什么时候?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她豁出命似地激切大嚷,终于失去了控制。

  骆雪挑眉凝视她,嘴角露出狡猾而满意的浅笑。

  「赵晚余,现在才是你最真实的模样吧?」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诡魅的笑容里充满了野蛮的满足感。

  赵晚余惊怔住,愕然捣着自己的双唇,无法平息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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