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回到王朝嫁暴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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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内未点灯,有些阴暗,而他就在阴暗处,教她看不清楚。

  “谁……”

  窦月芽眉头紧皱着。“王爷?”闪过地上障碍物,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旁,就见他长发披散,脸色铁青,魅眸竟是殷红一片。

  蓦地他长臂一探,五指扣在她颈上,以蛮横力道将她扯跪在他面前,她惊惧不已急声到:“你就算要罚我,也不用这么狠吧!”想杀她吗?为何又想杀她了?

  “……豆芽菜?”那嗓音像是不确定。

  “王爷,你不识得我?”她正视他的眼,不像是看不见,倒像是无法聚焦般。

  “你……出去……”他哑声喃着,像是疲惫得紧,又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了?”察觉他松开了手,她徐缓站起身,试探性地碰触他,他却如惊弓之鸟瑟缩躲避着。

  “出去!”

  “你……生病了,我照顾你嘛!你都可以照顾我,我当然也可以照顾你!”

  华与刹无神的眸子,突地定在她身上,一股狠绝力道再次扣紧她的颈项。

  她吓得瞠圆杏眼,直觉这次的力道更甚刚才。为什么?他不是已认出她是谁?

  “是你吗?”他哑声问。

  她想回答,可是喉头被掐得死紧,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就是你累得本王如此头疼……”他喃着,嘴角浮现恶鬼般的笑,彷佛要将人凌迟致死来取乐。

  那愈扣愈紧的力道教窦月芽迫切感觉危险。她曾目睹他杀人的狠劲,现下,一度消弭的恐惧加倍浮现在心底,因为她无法呼吸,胸腔不住地撞击着胸口,耳朵嗡嗡响,彷佛世界离她愈来愈远。

  他是真的想杀她?既是如此,为何之前还费心照料她,让她那般感动?

  忖着,她紧抓着他的手,逼自己挤出些许声响,只求能让他回神,让他正视她。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他很不对劲,也许眼前只是无意识的动作,也许在杀了她之后他会很后悔,她不想他难过,所以她必须撑住,非要撑住不可!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就在他欲再加重力道时,后脑传来一阵锥心痛楚,痛得他松了手,她随即跌坐在地,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见他捧着头,五官拧成一团。

  “王爷……你到底是怎么了?”她跪直身子,试探性地碰触他。

  她害怕,可是总不能在这当头退缩吧。

  “本王……头很痛!”他咬着牙,浑身不住地颤着。

  “既是病了,就该找大夫啊。”她不懂他为何不找大夫,反把自己关在房里。

  “没用……全都是一群废物,怎么也治不好本王的头痛!”他吼道,彷佛通到极限,大手紧扣住床柱,似连床柱也要捏断。

  见状,窦月芽不假思索地环抱住他。“不痛不痛……一分还天,两分还地,剩下的都给我。”她喃着幼时一位照料她的阿姨说过的咒语,不断地拍抚他的背,安抚着他因痛楚而焦躁的情绪。

  华与刹猛地抬眼,错愕不已地瞪着她。

  “怎了?”终于清醒了?

  她与他对视,发现他的眸色果真不像方才狂乱,像是真认出自己,开心之余,却听他道:“你……到底是谁?”

  “嗄?”她不解他此语。到底是谁?这话意像是……他察觉她不是盛兰?!

  然而他还还能说个原由,高大的身形便朝她压下,她被迫退了几步,几乎要被他压垮在地,教她忙喊道:“谁来帮个忙?!”

  第九章 驯服暴君(1)

  每个人都在逃,他亦是。

  “母妃?母妃?”他哭喊着,四处逃窜的宫人似乎美人看得见他,没人要带着他离开着火的宫殿。

  轰!一声声的巨响吓得他趴伏在地,殿内到处传来哀号尖叫声,有人从他身上踏过,有人从他身旁跑过,就是没人拉他一把。

  爆炸声不断地响着,明明到处都着火,宫殿内却是异样的黑暗。

  他恐惧不已,在一次巨大的爆炸声后,他发现一切突地安静下来。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知该往哪去,只能不住地哭喊母妃,不懂为何母妃没来找他为何没有半个宫人带他走,他像是被遗弃了,独留在燥热的黑暗之中,彷佛身在传说中的炼狱之中。

  他很害怕,试着往前爬,试着逃离这一切,突地,他听见一种古怪的声响,像是什么什么东西在燃烧,还未猜中,身上像是被什么压住,伴随着噬人火热,痛得他尖声喊着,“来人、快来人!”

  火烧得他的背颈好痛!好痛!

  在他以为自己要死去时背上的重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的怀抱,那人从身后将他环抱住,喃道:“不痛不痛,一分还天,两分还地,剩下的都给我。”

  谁?是谁?

  “与刹,别怕,这月牙玉佩你拿着,这玉佩可以让你重生……然后我会来到你身边,我会保护你。”

  他想回头,想知道从身后抱着自己的到底是谁,可惜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华与刹徐缓张开眼,眼前的摆设教他感到一瞬间的陌生,而后想起这是他近泽睿王府的寝房,他……

  “醒了?”

  同样如珠玉敲击般清脆的声嗓,教他难以置信地回头,对上那疲惫却又漾满笑意的杏眼,他有一瞬间的闪神,好似看见了另一张容颜。

  “头还疼吗?”她试探地轻触他的额际。

  华与刹怔怔地注视着她,曾经遗忘的童年记忆逐渐清晰。

  就在他身陷着火的宫殿时,有个女人救了他,但他却不知道是谁,甚至宫中也没有那个人,要不是月牙玉佩就在他手中,他几乎要以为那不过是梦一场。

  而后,他记着她说过的话,心想有天她会来找他。

  尽管他未曾见过她,尽管那不过是梦境般的承诺,但当时一无所有的他,一直记着这个承诺,彷佛这承诺能让他撑过所有苦难,所以他不断等待,然而却什么也没等到……于是他变得更加扭曲,对这人世更加厌恶,竭尽所能地凌虐王朝百姓。

  如今……就在他死后重生,那早已遗忘的话语,在这一刻重新回荡在耳际。

  是她吗?那个曾经在他最脆弱,几回在沙场上生死徘徊,依旧教他惦记的人……是她吗?可如果是她,为何她却不识得他?

  “……王爷?”

  他可以问吗?会不会问了之后,她就消失无踪?

  当初刻意地接近未死的“盛兰”,是想知道他的重生是否与她有关,如今似乎证明了一切。

  他会重生,是因为她在这当头才归来,是吗?他不知道她从何处而来,亦不知未来她将去往何处,但她现在就在他身边,就在他身边……

  既然如此,他哪儿也不准她去!

  不管她为何不识得自己,不管她是如何来到这儿,他只知道她让他知道,这天地之间,有人在乎他,有人会护着他,他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华与刹徐徐俯前,把脸偎在她胸口,双手似近乡情怯般地微微将她抱紧。

  窦月芽吓了跳,然瞧他禁闭双眼,也没毛手毛脚,她才婉儿笑着。可不是吗,她又不是他喜欢的那盘菜,这么点动作就大惊小怪,简直是太抬举自己了。

  他会如此,只是想寻求安慰吧?在他昏厥这段时间,她听卓凡提起他的头痛是当年宫中那场大火造成的,每每发作时总会教他痛得失去理智,近身者莫不被他所伤,而当时才刚成为武举人的卓凡,亦是在那时被桂皇后召进宫,待在他身旁的。

  当时皇上连到坤和殿看他一眼都没有,而皇后则是分身乏术,得照顾天生病弱的与剀。皇后不在身旁,宫人知晓他并不受皇上看重,自然怠慢,他常在睡梦中痛醒,却无人随侍在侧。

  卓凡心疼他,可偏偏就是药石罔效,每每发作时,只能想法子让他喝下麻沸散,至少睡梦中少点疼痛。想着,她不禁对他更加心疼。

  难怪他治下严厉,原来是其来有自,而他的心或许是从那时开始扭曲的。

  轻叹一声,小手抚着他的发,望着他像是大孩子般的青涩睡脸,他却蓦地张开眼,那双在黑暗中依旧熠亮如黑曜的眸,不再冷酷慑人,而是蓄满笑意。

  那笑意不是嘲讽冷笑,亦非要取人性命,而是一种诉不尽的满足,就像是个孩子终于得到最想要的珍宝,笑得那般满足,教她顿时心跳加速。

  “……天色暗了,我去点火。”她心跳如擂鼓,有点难为情,甚至莫名紧张,逼得她非得做点事转移注意力不可。

  “别点火。”他喃道,将她搂得更紧。“本王不喜欢火。”

  “喔……”那场大火肯定在他心里造成严重阴影。

  可是,他总不能这样一直抱着她吧,而且他的脸就靠在她的胸口上……她心跳得很快,会被发现的,而且七月了,天气很热耶!

  “豆芽菜,你心跳得太快了,不舒服吗?”他突道。

  她吓得抽口气,干笑扯道:“没有啦,因为天气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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