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王爷的私房美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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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噬心脉那段是谎话,纯粹为了恐吓吴氏,谨容的筹码不多,她只能竭尽全力。

  “是真的吗?王爷。”吴氏心头一惊,转头望向简煜丰。

  她的发问令谨容的心提到半空中,坏了!她居然忘记简煜丰在场。

  他能轻易戳破自己谎言的!谨容脸色一阵青白交错,咬紧牙根,握紧双拳,想起父母村人,以及入狱的济民堂伙计大夫,心一下下痉挛着。

  但谨容万万没想到,简煜丰竟然回答,“是的,夫人,何姑娘说的半分无差。”

  “可这几日钰荷的状况并无起伏变化,我瞧着她,身子似乎比疗毒前还好几分。”

  “因为只疗毒一回,而我一知道何姑娘失踪便立刻为郡主施针下药,若是再治疗三五回后,出现同样的状况,我的针药怕也没办法起太大功效。”语毕,他挑眉M向谨容,脸上带着得意。

  简煜丰的话让吴氏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没想到要打压这丫头还不容易,她恨恨瞪向谨容,满腔愤恨无处可发泄。

  吴氏是个不容人的,她的控制欲极强,否则以她如此好样貌,侯爷又怎会对她离心离意?

  扭紧手中帕子,吴氏脸色铁青,她不能容忍任何人违逆自己,偏偏这个何谨容……当初莘儿回来,说何家要求正妻名分,她就己经气得跳脚,恨不得找机会狠狠整治她一番,若不是她还有用处,而莘儿和裕亲王看得紧,她早就对何谨容一下手,没想到手还没伸出去呢,她再度骑到自己头上。

  “你想要什么?”吴氏咬牙切齿问。

  “还请夫人了却济民堂的官司,另外我要见济民堂的陈管事以及我的父母亲。”

  “若我依了你,你又想法子逃跑,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吴氏锐利的目光直视谨容,拾起下巴一笑,那笑容像是下刀子似的,割得人心隐隐作痛。

  不过交谈数语,谨容己能明白其心性,再加上许历口中述说的……她明白吴氏性子有多残暴,若她的回答不教对方满意,恐怕还有得谈。

  “待桃花村与我父母亲的事解决,我将自毁双目,没了眼睛,还能逃到哪里?”她的话让许莘和简煜丰诧异,她居然能为亲人和不相干的村民做到如此?

  “这提议倒是不错,但我还得提防你哪天心情不佳一个想不开……”

  “夫人何惧?哥哥在朝为官,官品远低于侯爷,若我轻举妄动,夫人自有凭恃。”

  昊氏终于露出满意笑容,一个瞎子,只消忍耐过半年,她想怎么下手尽随心意。她对简煜丰道:“既然如此,王爷,是否可以尽快为郡主疗毒?”她很清楚,那毒虫子吸过血后,何谨容会有多痛苦,既然她不教自己顺心,自己何苦让她如意,对于不识抬举的女人,她不吝于多踩上几脚。

  第六章 三万两卖了心头肉(1)

  纵是早有准备,再度看见黑得发亮的七线蛊谨容仍忍不住寒毛竖立,冷汗涔涔而下。

  它顺着谨容腕间血脉往前爬行,细小的肉足慢悠悠爬过,所经之处再兴惊寒,碎不及防间,两颗尖锐牙齿咬下,一阵推心疼痛传至她的全身,她紧咬下唇,等待它钻进血管中,蠕动身子向前钻动。

  很痛……她痛得冷汗直流,湿透后背,那凉意伴随疼痛渗入她脑海,可她依然倔强的不喊半声,只是一双美目恨恨地盯住简煜丰。

  没有闪避她的目光,她的恨,他全数收下。

  倘若到了这等境地,她还能不恨,那么她不是正常人。

  七线蛊一点一点吸饱鲜血,而她的手管一寸一寸缓慢肿起,肿胀处非红即黑,轻轻碰触又是一阵噬骨疼痛,那是因为它在吸血同时也放出身上毒液,那毒像是有几百只虫子在血肉间钻动似的,终于,她承受不住,伸手想去枢破那层皮阵然简煜丰比她更快,一把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再忍耐一下。”他清冽的声音传出,震动着她的耳膜。

  忍耐?她真想放声大笑,人们为自己的前途、名利,未来而忍耐,而她这分忍耐是为着谁?

  可是再多的仇恨都敌不过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她拚尽全身力气去阻档却未果,终于,她妥协了,低哺道:“你点我的穴道吧,我忍受不了了。”狭长凤眼向她望去。

  这样便示弱投降了?他以为坚制的她还能够多撑个几回,现在就忍受不住,那么之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泄露出一丝郁色。

  他尚未点穴,七线蛊己经咬破她的血管钻出。

  血喷射出来,像道喷泉似的,他倒落地挑起虫子放入锦盒中,紧接着从怀问取出金针替她止血。

  简煜丰将锦盒交给身后的婢女,道:“告诉许莘,照上次的方法熬药,趁热让郡主服下。”

  “是。”

  婢女领命下去,这回他没有跟着离开,他亲眼目睹谨容一口一口呕出鲜血的凄惨模样。

  他知道的,早在要做这神治疗时,他就很清楚药人将遭受怎样的苦痛,如果是无知者还好,至少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但何谨容……她和自己一样清楚。

  他扶起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好洁的他不介意腥红鲜血污了自己的衣裳,她身子像块冰似的,每块肌肤尽是冰寒,她蜷缩低号,痛得牙齿格格打颤。

  他将掌心贴在她背上,不多久,一股暖暖的热气渗入她的身体,舒缓了她的疼痛,她悠然吐气。

  徐徐张开眼皮,谨容无力地望着眼前男子,他宽阔的胸怀像海,收纳起她的惨淡悲哀,如果他们不是敌人,如果他不是要用她的痛苦换得张钰荷活命,那么能够靠在他的怀里,她肯定是许多女子艳羡的对象……能够多靠一下吗?他的掌心能不能别离开她的背脊?能不能……能不能就这样下去,不要清醒?

  天丨她怎会这样想?她疯了吗?应该是吧,疼痛会让人神智不清,而神智不清的女子容易对身旁男人出现不该有的依恋之情。

  终于,谨容不再吐血,他松口气,唤来站在门口的婢女道:“给姑娘清理清理,换套衣裳,如果姑娘口渴先别给她水喝,就说药马上就熬好。”

  “是。王爷。”

  他走出门,刚踏三步又绕回屋里,再叮咛两句。“动作轻点,姑娘禁不起折腾。”

  “是。”

  谨容神智逐渐迷糊,却还是将简煜丰的话听进耳里,他啊……他也会在意病患的疼痛了,这样算是有进步了吧?很好,造福张钰荷之后,她又造福了他未来的病人。

  简灯半叮嘱了,可婢女待他出门,转过身立刻换上另一副嘴脸。

  谨容先是听见两声冷笑,下一刻她们竟粗鲁地将她一把拉起,撕扯她的衣服。

  她们一面骂一面替她换衣裳,在碰触到她肿胀的手臂时,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传出,她迷糊的脑袋出现短暂清明。

  那不是碧玉或翡翠的声音,她的逃跑让吟松居换了新下人。

  谨容不认识她们,可她们骂人的口气像是对待杀父仇人似的。

  她们怕是吴氏的心腹,闻其言便知平日里定然是为虎作偎,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更上一层楼的恐怖级杀手人物,她很佩服自己,这时候还有心情想笑话。

  衣服猛然被扯桌,两条冰冷的湿帕子在她身上用力檫拭,想搓去她一层皮似的,谨容很不舒服,却无力及抗,下一响。不知道是哪个扯起她受伤的手臂,抓起帕子用力往下压,啊——她终于耐不住疼痛,使出最后一分力气放声尖叫。

  下一刻,她坠入深渊,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识。

  这一觉睡得沉,魂魄仿佛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切割成两半,一半封冻在冰块里,一半在烈火中烹煮,谨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能就此死去肯定很幸福。

  迷迷糊糊间,身旁有人走来走去,脚步或轻或重,声音或高或低,她不愿意去理会,那些琐碎声音却一再闯进她梦里。

  醒醒睡睡不知经过几回,谨容终于完全清醒时,发现简煜丰坐在她身边。

  “我睡了几天?”像被马车辗过,她全身上下都不听使唤,一个抬手动作都得让她卯足全力。

  “三天。”他回道。

  “我想沐浴。”

  小时候她经常生病,但病到无法自己施力坐起还是第一遭。

  他点点头,走到外头命令婢女备水,然后走回床边扶她坐起,靠在自己身上。

  谨容有些头重脚轻,她撩起衣袖,左右手各有一个钢钱大小的黑色圈圈,随着疗毒次数增加,黑圈圈会越来越大,到最后串成一片,师傅留给她的书上详细地记载了中毒征兆,所以她很清楚接下来的每个步骤。

  想来好笑,当时读到这一章时她记得特别牢,师傅问她为什么对七线蛊特别感兴趣,可她哪里是感兴趣,只是觉得这种虫子又狠又恶,恨不得它在天地间绝迹,现在想来,那时的牢记,竟是为今日的遭遇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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