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错勾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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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皱起眉,出手掠住那只信鸽,取下信筒里的纸条后,凌厉目光扫向还跪在地上的小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在飞鸽传书?」

  「是、是月夫人。月夫人搬来静水阁后就和奴婢要信鸽,说要与故友通信。奴婢不敢多问,就与管事要来这只信鸽。」当时她们才搬到静水阁不久,月夫人看起来也还没失宠,所以管事没多问就给了信鸽。

  故友?轩文睿眉头深锁,月书弦是花楼出身的花魁娘子,她有什么故友?难道是她花楼里的姐妹吗?可用飞鸽传书联系就很奇怪了。这超出他对她的认知,她才初次接客就被他赎回来,照说接触不了多少人,又怎会用江湖手段与所谓的故友联络呢?

  轩文睿感到很不对劲,他随手放飞手中的信鸽,并把纸条打开来看。

  不看还好,一看他不禁脸色大变!

  纸条上的署名是离门门主,信里内容则是离门门主下令已得到太教主欢心的弟子月书弦,尽快配出奇罗香,并在房里点燃,等她与太教主在床上缠绵至高潮销魂时,奇罗香会导致太教主浑身筋脉尽断。

  信里还要她把握这机会废掉太教主武功,再对他削肉刮骨,将他寸寸折磨至死,还特别交代不可一刀毙命,让太教主死得太轻松。

  这封信不过短短数行字,但字字句句都透出离门门主对太教主浓浓的怨恨之情,叫人沭目惊心。

  轩文睿狠狠捏住纸条,心里震惊不已。他听过奇罗香,据说是离门奇毒。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月书弦曾不小心泄漏她善于配药的秘密,当时她还以花楼教她们配壮阳药的藉口瞒混过去……

  可现在看来,她竟是离门弟子,而且身负刺杀他父亲的任务而来,还想以离门最擅长的诱杀手法,先把他父亲骗上床,再使毒虐杀。

  好狠毒的女人啊!

  一想到她与父亲躺在床上的情景,轩文睿不禁双目发红、暴怒不已!手中纸条被他愤怒收紧的大掌捏成一团,他周身扬起狂暴气劲,额角青筋直抽。

  她竟敢骗他!她竟然骗过他!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她天真烂漫无机心,没想到她竟是作戏高手。

  她根本是利用他进入炎教,好接近他爹,执行剌杀任务!

  可他却被她骗得团团转,真以为她喜爱他,以为她心里只有他,对她产生怜惜与爱意,结果只是一场戏!

  轩文睿闭上眼,强逼自己把涌上喉口的腥甜给咽回去,他才发现她影响他至深,光想像她的欺骗与背叛,就让他浑身气血汹涌翻腾,几乎快走火入魔。月书弦,你怎敢!他在心里怒吼着。

  明明是他的人了,怎么敢红杏出墙,怎么敢背叛他,还企图爬上他父亲的床,一想到这,他就愤怒到快无法控制,恨不得把她抓来好好教训一顿,再牢牢地关起来。

  关起来……他心里抽了口气,最让他愤怒的怎会是她想爬上他父亲的床?明明应该是她企图刺杀他父亲的罪责才对啊!

  轩文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情也混乱不已,他怎会被她迷惑到这种地步,她是什么时候侵入他的心?

  在教里出现危险刺客,企图暗杀父亲的此时,他担心的不是父亲的性命安全,竟是她的背叛……

  实在太离谱了!她背不背叛他一点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去苍柏院,禀明父亲这桩阴谋,再将她抓到刑堂里好好审问、好好惩处一番才是!暴怒的轩文睿才转身要离开,一身侍女打扮的月书弦刚好从门外走进来。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出现,月书弦大吃一惊,讶声道:「咦!夫君,你怎么来了?」

  她没想到他会来,这阵子他对她不闻不问,她也已叫自己死心了。可现在突然看到他,虽然他脸色非常难看,但她的心仍感到一丝悸动。

  她目光又转到跪在地上几乎愈软成一团的小翠,心顿时狂跳。

  糟了!看来是露馅了。见小翠这种模样,她八成是全招了!

  她咬住下唇,思索着应对的方法。小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假冒侍女去见太教主,所以轩文睿能从小翠口中问出的讯息也有限,她还来得及弥补。

  看出小翠是为她受责,月书弦一进房就先命令小翠离开。

  轩文睿扬起眉却没有阻止,他现在只想找月书弦算帐,惩处小翠之事已不放在他心上。

  见教主没有反对月夫人的命令,小翠大喜过望,知道自己小命保住了。她脚步踉跄地急忙退出房外。

  第8章(2)

  顺手把房门关好后,月书弦连忙上前解释说:「夫君,你别生气,我会假扮侍女去苍柏院找太教主是有原因的,请你听我解释吧。」

  她不知道师父回给她的信已落到轩文睿手中,也不哓得他已得知任务的真相,所以努力想抚平他的怒气,好把事情瞒混过去。

  「夫君,你该知道我之前和小翠借了衣服,溜去烟波阁偷看秦家两姐妹……」

  她冷静平稳的解释声回荡在他耳边,轩文睿静静看着她,见她一副天下太平无事的模样,心里不禁冷嗤一声:哼!到现在她还在演戏!

  可见她态度诚恳地看着自己,那双潋滟桃花眼里满是担心,就好像她真的怕他误会她一样,几乎要叫他相信,这真是一场误会,她不曾背叛他,她还是他最天真烂漫无心机的可爱小妾。

  但手心里捏着的纸条,又清楚证实她是离门派来的刺客。

  虽然,他也很希望这是一场荒唐的梦……

  信她与不信她,两种冲突的想法在他心头剧烈碰撞着,心口阵阵不明的疼痛让他选择迂回的试探,没有直接戳破她的谎言质问她,反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他硬挤出温和的表情,淡淡的说:「原来如此,所以你之前就知道秦家姐妹会一起嫁进来罗?」

  月书弦顿了下,只要遇上秦家姐妹的话题还是会让她感到很不舒服,「知道……我在宴席上听说了,但我想你不会喜欢我争宠与吵闹,所以我才什么都没说。」

  话说到这,她半真半假地抱住他的手臂,口气里有点撒娇又像有些说不出的幽怨道:「夫君,你别因为这样就不理我了,好不好?」

  轩文睿的心一动又一痛,他实在受不了她这种分不清真假的亲昵与依恋,好似一片情深又好似……一场作戏。

  他有些苦涩的说:「我怎会不理你,我知道你是爱我才这样做,可我想不通你是怎么认得太教主的?」

  月书弦扬起眉来解释道:「就是那晚,我听到秦掌门要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你之后,心里实在很难受,于是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后来不知怎么地,我就跑到苍柏院里了……」

  她将那晚误闯禁地差点被教规处罚,好险太教主出现,竟意外发现她长得很像他的故友,后来太教主大发慈悲原谅她,还让她有空就常过去苍柏院走走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他。

  「因为那天我是穿着小翠的衣服,所以太教主以为我是侍女,我那时又太紧张也太害怕了,就没敢和太教主说我其实是你的小妾。后来太教主让我常常过去陪他老人家聊天,我更不知该怎么坦白了,所以才一直假冒小翠的身分。夫君,我不是故意撒谎的,一开始我是怕被太教主处罚,之后一错再错,就更不敢澄清身分了。」

  见她认错的态度楚楚可怜,再想到她在父亲面前是不是也装出这样惹人怜爱的姿态,轩文睿不禁口气尖锐的说:「原来你是去陪太教主聊天,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又在哪里聊?该不会躺在床上聊吧?」

  「啊!」月书弦大吃一惊,不明白他怎会这么说?

  「不是这样吗?我记得你可是花魁娘子,妈妈当初教你时,没教你要努力巴结最有权势的恩客吗?太教主可是我爹,比我还有权势,你不觉得与其当我的小妾,不如去当太教主的小妾更好吗?」

  月书弦诧异地看着他,她从未听他说过这么尖利又刻薄的话,她好像还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酸味。

  难道他是在吃醋吗?他以为她去见太教主是因为被太教主吸引吗?

  真是太讽刺了,她哭笑不得的想,他不是为迎娶两位美人忙到无暇顾及她,不是已对她失去兴趣了吗?又为何吃起醋来?

  难道是男人的好胜心起,就算是他不要的,也不许旁人觊觎染指吗?月书弦有些悲哀的想,她在他心里果然是个玩物吧?他从未考虑过她的想法与心情,对他来说,她就该乖巧听话的傻傻等着他宠幸!

  无视心头漫起的尖锐刺痛,她在心里冷笑着,一切都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看清楚他。他不值得她的爱,不值得她用心,就当得了一个教训吧。

  她这辈子不会再轻易被骗心了,所以对于他吃醋的反应,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并非在意她,只是男人的一种不甘心罢了,她不会再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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