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腹黑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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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都还是十八岁的少年,却要将自己陷入各种阴谋诡计之中,一个搏的是命,而另一个,赌的是权。

  “千颜呢?”太子看到他出来,高高地扬起下巴,“若是让本宫知道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就让你父亲掉一根手指!”

  唐云曦微微一笑,说:“方姑娘一切安好,殿下可以不用操心,我请殿下到这里来,只是想平心静气地和殿下说几句话,说完,便会让方姑娘和殿下离开。”

  他太过痛快的态度和太过容易的条件,让太子心生疑窦,眼睛向四周瞥去,猜测他在这院子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马。

  “殿下不用看了,如今殿下也未带兵前来,云曦不会在这里设下埋伏,做小人之行。之所以请殿下来这里说话,是希望殿下能好好地看一看这座府院。”

  太子哼道:“本宫来了,看了,又如何?”

  “这里对太子来说,不过只是来过一次的地方,但是对于云曦来说,是我生活过多年的家园。

  殿下为了一己之恨,将别人的家园毁掉,不觉太残忍吗?”

  太子脸色阴沉,只觉得他话里有话,冷冷道:“灵儿那丫头都胡说了什么?你以为她说的就是对的?你以为你听来的那些闲言闲语可以拿来当作前朝圣旨,要挟本宫吗?”他怒喝道:“本宫是太子!是诏河的皇位继承人,诏河的江山都是本宫的,谁也休想从本宫手里抢去一寸一分!”

  唐云曦只是微笑,“殿下多虑了。没有人要从殿下手中抢您的江山,不论是我父亲,还是我,我们都是诏河的臣民,愿意一生一世效忠殿下,只是殿下自己先生疑,将所有人的忠心都当作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殿下,龙椅不是这样坐的。”

  太子怒道:“你凭什么教训我?我自小就被当作太子调教,有谁敢说我做的不对?!”

  他淡淡地说:“太子自幼虽然便被封做太子,但您的父皇母后都去世太早,疏于对您的管教,才养成了您这刚愎自用、乖戾嚣张的性子,殿下这一生大概不仅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吧?”

  太子面色益发阴沉冷笑,“就知道你今日这样啰啰唆唆背后必定有话,好,左右无人,你就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吧!”

  唐云曦负手而立,“我没有什么心里话,心里有话的是殿下您。”

  太子来回踱了七八步,倏然站定,两步来到唐云曦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都听了些闲话!这些闲话,本宫听了许多年了!本宫从今日起,要将这些闲话的源头全都斩草除根!”

  说完,恨恨地一把将他推开。

  唐云曦听到他抽出佩剑的声音,无声地笑道:“殿下要斩草除根的方法就是杀了我吗?您可知抽刀断水水更流的道理?殿下既然不敢说,那我就替您说出那个流言,那不过是十几年前宫中流传的一则荒唐谣言,因为对皇后大不敬,据说有很多人后来都被处死。它涉及到了先帝、先皇后,殿下您,以及……我父亲之间的种种隐秘……”

  “住口!”太子怒而挥剑指向他,“你这个无耻小人!休想再用污言秽语污蔑我父皇母后!”

  “有些话,说出来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在心里任它腐烂,等到那种时候,却是用再上等的金疮药都治愈不了。”唐云曦与他四目相对,无惧他长剑的威胁,直接说道:“先帝当年四月出征,殿下却是十月出世,出征之前,皇后娘娘并未察觉有孕,所以便有传闻说殿下不是先帝亲生……”

  太子气急败坏地举剑疾刺,他虽然也有武功,但绝不是唐云曦的敌手。

  唐云曦款款移动,轻轻巧巧地避开他的剑锋,同时口中依旧说道:“传闻先皇后入宫前与我父亲便有旧情,所以殿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太子之名便落下了。但这还并非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宫内还有流言说,我其实才是先帝所出,因为摄政王谋图皇权,在先帝嫔妃丽妃生产之日将丽妃所生之子抱出皇宫,交由自己的王妃抚养,这两则流言加在一起,殿下便无在宫中的立足之地了!”

  太子大喊一声,疾如骤雨般已经连刺了三十多剑了,他的剑势越来越乱,而唐云曦却是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

  蓦然间唐云曦一掌打在太子的手腕上,击落了他手中之剑,并不乘胜追击,只是按住他的手腕,静静说道:“无论谣言是否为真,殿下,我从来无意将您取而代之!”

  太子气喘吁吁地瞪着他,眼中都是杀人的烈焰,“不用在本宫面前说漂亮话,你和那些听信谣言的人一样,都盼着本宫交出这个皇位,但本宫绝不会让的!纵使这谣言是真,本宫也不让!”

  唐云曦笑道:“原来殿下才是第一个对这谣言坚信到底的人。否则,您为何这样气急败坏的将摄政王先关押起来,又派人捉拿我到京城?春巧今日和我说,她觉得殿下是想让我体会一下什么叫拥有后再失去的痛。可是殿下,荣华富贵,皇图霸业,并非我所愿也。我唐云曦不管是姓唐,还是另有先祖,我都是唐云曦。”

  第10章(2)

  太子渐渐平复了剧烈的心跳,听着他这番话,仍不肯相信,恨恨地盯着他嘴角眼底的笑意,“既然如此,你把千颜放出来!”

  “我放了她,殿下可愿意放了我父母?”

  太子咬牙道:“他们现在不在我身边,我若答应了你,你会信吗?”

  “我信。”唐云曦答,“殿下要做江山之主,要取信于民,连对我都不能做到言而有信,那又怎么配得上江山之主这四个字?”

  太子震讶地看着他,“你……你这家伙该不会又是在说漂亮话糊弄我吧?”

  “我可以立字据为凭。”

  太子犹豫着,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殿下若还有犹豫,我可请方姑娘出来与殿下一见,确认她无恙。”唐云曦说完,回头对房内喊了一句,“方姑娘,请出来一见。”

  房门一开,赛妲己就站在门口。

  太子双眸一亮,伸出手去,“千颜,快过来!”

  赛妲己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幽幽说道:“奴婢给殿下添麻烦了。”

  太子急道:“什么添麻烦,你过来本宫就不怪你!”

  “如今奴婢未被五花大绑,殿下不觉得奇怪吗?”她幽幽问道。

  太子果然被她问住,狐疑的眼神扫视两人,“难道是你们联手作戏骗本宫?”

  赛妲己凄楚而无奈地苦笑,“我就知道殿下会因此对我生疑,那我留在殿下身边还有什么意思?”她陡然腾身而去,院内的两个男人都没防备。

  太子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一声,“千颜!你回来!”

  但赛妲己已在片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子几乎癫狂,一把抓住唐云曦,连连摇晃,“你轻功好,你去把千颜给我追回来!”

  唐云曦只默默看着他发癫,而后悠然问道:“殿下,失去一段情和失去一片江山比,哪个更让您心痛?”

  太子呆呆怔住。

  “放弃和放下,哪个更难抉择?”

  似当头棒喝的追问,让太子在片刻的茫然之后,突然泪如雨下。

  唐云曦从地上捡起太子的长剑,交还到他手中,“江山易得,真情难留。若殿下愿意敞开心扉,则江山与真情都是殿下的,殿下何需要惧?”

  太子一把擦去眼角之泪,恶狠狠地说:“若本宫能找回千颜,本宫就不与你计较你今日的狂妄之言,否则本宫绝不饶你!”

  他率众而去,聂春巧端着食盘回来,嘴里说着,“你们这王府内什么食材都没有,我只能给你做碗阳春面了。”

  唐云曦踱步到她面前,低头闻了一下她手中托着的那碗阳春面,笑道:“好香。”

  “香什么?就加了点醋,和福伯要了点葱花。太子抄家的时候,居然连厨房这种地方都不放过。”

  “春巧……”唐云曦伸出手轻轻拨开她腮边的一缕散发,“若跟着我四海去流浪,每日只能吃这样的阳春面,会开心吗?”

  “当然啊!”聂春巧促狭笑道:“只是不能总是我做饭给你吃吧?你也要学着给我做一回饭吧?”

  “丫头……”他忍俊不禁,“还没有嫁人,就先给夫家提条件了。”

  聂春巧骨碌碌地转着大眼睛,抿嘴一笑,“不愿意就算了,先把这碗面吃了!我肚子也饿着呢,你若不吃我就吃了。”

  她走进门去,唐云曦笑着跟她进去。

  一碗面,一个人,相伴一生,这么早的遇到,真是上天所赐最大的福泽,他真的不想求什么。

  纵然江山万里,皇权巍巍,与这一人的一颦一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两日后,一行人出现在王府门前,正在门口台阶上扫地的福伯以为自己看错,拚命揉着眼,想仔细辨认清楚,待看清那走近自己的一男一女究竟是谁时,福伯立刻大哭着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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