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狐商的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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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生孩子是那么可怕的事……

  少夫人要临盆的消息传开了,长长的车队一下炸了锅般。

  凤取月策马到了马车边,他翻身下马,急奔进马车里。

  马车里,就见琴羽杉咬着牙强撑着,见到他,她死死拽着他的手。

  “我……我还可以忍……我……要进城才生……”

  “胡闹!”凤取月皱着眉,陡然扬声道:“外头听着!去找几个有生过孩子的婆子、媳妇过来!”

  琴羽杉深吸了一口气,依然死死的拽着他的手,重复道:“现在……只在阵痛……还生不下来……我要……进城才生……给孩子……新的开始……你答应我……”

  她说的那样认真,令凤取月也动容了,他深深的看着她。“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任你冒险,若是此刻不把孩子生下来,出了什么差错,我要去哪里找第二个你?杉儿,你听好了,即便是在这里生,我依然会让我们的孩子有新的开始,你放宽心,不要胡思乱想,一切交给我。”

  这时,一个有接生经验的婆子来了,桂娘忙让她上马车,她看了情况也道:“少夫人一时还生不下来,离城门也不远了,进了城,热水用具也方便,也可以请个经验丰富的产婆。”

  一阵阵痛过后,琴羽杉人也松活了些,她甚至还能对夫君虚弱的一笑,凤取月判断了下,决定用最快的速度进城。

  城门守将早得了宋驭风的密令,在城墙上见了凤凰商会的旗帜,很快便开了城门。

  进城后,大队人马直奔宅邸,小七是早一批来的,这宅邸与商会的庄子都是他按照凤取月的吩付买下的,适才承撼已派人快马加鞭传来消息,他已得知琴羽杉要临盆,产房与产婆都备下了。

  这里,凤取月亲自将琴羽杉送进产房,男子按规矩不能进产房,只能在外间等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逐渐亮了,却一直未有好消息传来。

  终于,他抓住了一个出来换热水的婆子,黑眸里有两簇阴火,吓得那婆子差点撒了面盆,也吓得小七连忙制止他。

  “您做什么啊爷?小的求您千万不要冲动!这是少夫人第一次生产,自然是困难些的,您打死她们也无济于事啊……”

  凤取月死死的盯着那婆子。“告诉产婆!若是情况危急,孩子不要,保住少夫人!”

  那婆子身子抖着,点头如捣蒜。“是是……老奴听明白了。”

  她连忙进去,将主子的话传给产婆。

  这时没有麻醉,琴羽杉是清醒的,也还未痛得失去意识,清楚听到凤取月要对产婆说的话。

  前世,有多少无良的男人在老婆生死交关时,只要保住孩子,不保大人,每当听到那种事,她真的不能理解,难道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会比妻子重要吗?妻子难道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否则为何会选择要孩子,不要大人?

  幸而,凤取月是不同的,她没有看错人,两世为人,现在是她最幸福最开心的时候,她不会留下他,她得撑着,得坚持住,不但要生下他的孩子,她自己也会好好的,她会在他身边相夫教子,与他白首偕老。

  于是,精力耗尽的她又重新有了力气,听产婆的话,调整了呼吸,双手紧紧抓住床头的木栏,死死地咬着嘴里的布巾,将力气全数用在腰腹上。

  外间的凤取月并不知道琴羽杉因为他的选择而悸动不已,又过了一个时辰,产房里的动静没停歇过,随着琴羽杉撕裂般的叫声,他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终于,声嘶力竭的一阵尖叫传来,一记响亮的哭声也随之响起。

  小七整张脸都笑开了。“生了!生了!爷!少夫人生了!”

  突然,又是一阵哭声传来,小七错愕了。“这怎么回事?”

  疑惑间,桃雨已经满脸喜色的冲出来了。“恭喜爷!贺喜爷!少夫人生了一男一女的双胞胎!”

  没多久,桂娘和竹韵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来了,也是满脸的笑意。“爷快来瞧,哥儿姐儿这粉雕玉琢的,跟您和少夫人是一个样!”

  凤取月错不开眼的看着那两个孩子,小脸肉红肉红的,浓密的头发服贴在头上,两个人大大的眼眸都睁得老圆。

  他伸出手去轻触孩子柔嫩的脸颊,孩子们好像也在看着他。

  这是他的孩子……

  蓦地,他大步往产房里走去。

  房里已经收拾干净,琴羽杉也净了身,婆子们见主子来了,也赶忙端了面盆、包布、剪子等物退下。

  琴羽杉原本闭着眼,像是知道来人是谁,她缓缓睁开眼眸,见他看着自己的神情有异,她大抵知道他此刻的感受,便朝他一笑。

  “咱们的孩子漂亮吧?”

  凤取月挨着她在床边坐下,轻轻抚着她散在枕畔的秀发,发还微湿着,便知道她方才使了多少力气才生出了孩子。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两个孩子就够了,我不要见你再冒险。”

  琴羽杉唇角绽开一抹笑。“不消你说,如今有了你和两个孩子,我也不想再冒险,也满足了,日后我只要守着你和两个孩子就够了,我要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

  她唇角微弯,露出幸福的微笑,脑中描绘着她相夫教子,当个贤妻良母的美好蓝图,便是现代人说的小确幸吧……

  尾声

  “哎哎哎,怎么会呢?枉费你还是咱们大锦的第一风流才子,竟然还没去过那媚香楼?”杜若安不可思议地道。

  “怎么着?不过就是间妓坊。”宋睦意兴阑珊地说。

  打从当日在挽香楼见了那男装丽人之后,他对别的花娘便再无一丝兴趣,扼腕的是,他明明就是在挽香楼邂逅那佳人的,鸨娘苏姥姥却说挽香楼没有那个姑娘,他犹不死心,画了画像,派人在汴梁城里寻访,却也是一无所获,那姑娘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令他无法释怀。

  “虽然也是妓坊,但和别处硬是不同,那里的花娘怎么说呢?”杜若安神往地道:“那里的花娘好似特别知道咱爷们的心,不像别处的花娘只是一径地耍心机和要赏钱,还有那鸨娘,真是丰姿俊逸、光彩照人,浅妆淡粉便如月下玉树,若不是她卖艺不卖身,我不知道多想一亲芳泽。”

  “是吗?”宋睦依然提不起兴趣。

  自从见了那男装丽人,他已是万花不入眼了,不管好友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他也毫不心动。

  “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我杜若安可是眠花宿柳的祖师爷啊!我看人的眼光你信不过吗?信不过吗?”杜若安激动地挥舞着折扇。

  宋睦深知好友杜若安的毛病,若不随他走一遭媚香楼,杜若安是不会死心的,定会日日来烦他,直到他点头为止。

  于是当夜,他便与杜若安来到这近日在汴梁城引发话题的媚香楼。

  媚香楼坐落在那垂柳如烟、画舫缤纷的金沙河畔,杜若安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宋睦跟在他身后,就落个一两步,眼眸左顾右盼着厅堂布置,倒是有几分雅致意境,不落俗套……

  “杜公子来了!”鸨娘迎了出来,梳了个堕马髻,簪着银步摇,身上是紫白相间的衣裳,宽袍长摆摇曳生姿。

  杜若安手肘撞撞宋睦。“如何?不一般吗?”

  还能如何不一般?宋睦百无聊赖地转眸,瞥了那鸨娘一眼,顿时像遭了雷击般,直愣愣地呆住了。

  杜若安很满意宋睦那惊艳的反应,他就说嘛,他可是眠花宿柳的祖师爷,他的眼光还会有错吗?

  宋睦呆呆的凝视着那鸨娘。

  她那黑不见底的明眸……

  “杜公子还带人来了,不知这位公子是?”琴羽杉嫣然一笑,秀丽明亮的双眸便看着宋睦。

  宋睦顿时魂都飞了。

  她那一笑,真是俊美动人,真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啊!正是他此生寻寻觅觅在找的真爱!

  “杉娘你可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杜若安折扇朝宋睦一指,与有荣焉地道:“这位乃是睦亲王也。”

  睦亲王?琴羽杉有些讶异。

  皇帝的兄弟才能为亲王,她听闻当今皇上已年过半百,眼前这人绝不会是皇上的兄长,那么,他是皇上的弟弟、宋驭风的叔叔喽?

  怎么彷佛与宋驭风年龄相彷,模样更似个文人公子,还一脸天然呆,哪里有半点亲王的派头了?

  不过,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没挑客人的道理,她盈盈一笑。“原来是睦王爷,当真是仪表堂堂、俊雅非凡,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宋睦心急火燎地看着她。“姑娘贵姓?”

  琴羽杉一笑。“小女子姓琴,弹琴的琴。”

  宋睦为之陶醉。“果然般配,连姓氏也如此脱俗,沦落风尘肯定是不得已,肯定有无法启齿的苦衷,本王为你赎身吧!”

  琴羽杉着实愣住了。“啊?”

  “是不是太欢喜了?无法相信是真的?”宋睦微微一笑。“本王适才是说,本王为你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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