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千金上贼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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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漆的匾,上头写着“腾云”两字。

  她暗自吞了一口口水,手脚不自觉的轻颤。光看那门面,她都有种进得去出不来的感觉。

  虽然她知道来到这儿有风险,甚至是死亡威胁,可没见到腾云山庄前,那感觉并不深刻,直到现在……

  惊觉到自己居然在发抖,她感到生气。

  不,杜求安,你不能害怕,你的杀父仇人,还有初胧就在里面。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激励自己,然后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大爷,送我到这儿便行了。”她说。

  “无妨,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他说着,策马继续前进。

  不一会儿,他们终于来到大门前。在这扇大门前,求安更可感受到它的雄伟、气势,还有那说不上来的压迫。

  这时,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她正疑惑着,忽见大门慢慢开启——

  门里出现了两个壮汉,一见男子便恭敬地说:“您回来了。”

  “唔。”他沉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身后的求安,“叫什么名字?”

  “呃……”她愣住,因为她尚在思索着为何腾云山庄的人对他一点都不陌生,还说什么您回来了。

  回来?他住这儿?正思索着,她见他突然眉心一压,瞪着她看。

  “什么名字?”他语气显得不耐。

  “求、求安。”她慌了,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本名。可一回神,她不禁感到不安惶恐。

  为求安全,她该给自己起个假名的。想着,她感到懊恼。

  “十二爷,这小子是……”

  “他是来谋事的,把他带去张健那儿,让张健随便给他安排个工作。”说罢,他对杜求安说:“下马。”

  “嗄?”

  她还没回神,怔怔的看着他。方才那壮汉喊他“十二爷”?陆震涛又称为陆十二,难道……想着,她陡地一惊,惊疑又难掩恐慌的看着他。

  陆震涛知道她爹有着名驹初胧,又知道她爹的马场,必然对她爹做了一番调查,或许也知道她的存在。他知道杜远鸣有个女儿名叫杜求安吗?听到“求安”两字,他可有任何的联想?

  担心他对她的身分有所怀疑,她不觉露出不安的神情。

  “那个我、我姓周。”她嗫嚅的补上一个姓。周是她娘的本姓。

  她此时女扮男装,虽名求安,但姓周,他……应该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怀疑吧?

  陆震涛眉头皱皱,“谁管你姓什么,下去。”

  看他对她一点都没有起疑,求安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求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这么轻而易举就进了腾云山庄,而且还是陆震涛本人带着她来。

  说到这个,她不得不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她哪里想得到当她落难时,救她的人竟是陆震涛,而且他还答应让她到腾云山庄谋事干活儿。

  话说回来,陆震涛为何对她伸出援手?若他是个唯利是图,做任何事都必须有所得的人,怎会救她?救了她,他得到了什么?

  喔对,她想起来了,当时他跟那两兄弟说,他救她不是为了行侠仗义,纯粹只是心情不好。

  就是嘛,像他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抢名驹不惜害命的人,哪那么好心?

  “喂!”正发愣,身后传来张健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张管事……”

  张健是陆震涛的亲信之一,陆震涛对他十分信任,他不在庄中之时,庄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交给张健打理。

  “你在这儿发什么呆?”

  “没……我、我只是……”

  “啧!”张健不耐的啧了一声,两只圆瞪的眼睛盯着求安,“你这小子几岁了?”

  “十、十八。”她怯怯地说。

  “十八该是个男人了,怎么还忸忸怩怩的像个娘们?”张健是个粗犷的北方汉子,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阴柔温吞的男子。

  “真是不明白十二爷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带你这种没三两肉的小子回来……”他打量着求安,“除了扫扫地,抹抹桌子,你到底还能做什么?”

  腾云山庄需要的是干粗活的男人,因此庄子里的女人非常少,就算有也都是些有点年纪的大娘,未嫁的闺女或是年轻的妇人是绝计不会到庄子里谋事的。

  “我懂马,可以去马厩工作。”她毛遂自荐。

  张健轻啐一记,“马厩的工作都是粗重活儿,那些马对十二爷来说全是宝贝,你要是不小心怠慢了它们,十二爷还不剥了你的皮。”

  “我从前在马场工作,不只马,就连猪牛羊都难不倒我。”她说。

  张健一脸瞧不起求安的表情,语气不耐地说:“得了,你还是扫扫地、擦擦桌椅,跟着那些大娘们干活儿就好,别给我添乱了。”

  这时,陆震涛走了过来,似乎听见了张健跟求安的对话,唇角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张健,怎么了?看你吹胡子瞪眼的……”说着,他睇了一眼求安,“这小子惹你不快了?”

  “不快倒是不至于,只是……”张健是个有话直说的人,“十二爷,你带这个毫无用处的小子回来做什么?瞧!”

  说着,张健一把抓起求安的手腕,将人提得老高,“这手腕简直跟女人一样细。”

  放开求安的手,他又攫住求安纤细的肩膀,“看,这副肩膀随便一压就垮。”

  松开求安的肩膀,他一掌拍在求安屁股上,求安整个人向前飞了三步,到了陆震涛面前才被他伸手拦了下来。

  求安抬起脸,早已面红耳赤,看着他,却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睇着自己。

  “十二爷,你看,我只轻轻拍他一下,他就飞得老远。”张健一脸不满意的挑剔着,“刚才还说想去马厩工作,真是痴人说梦。”

  “张健,得了。”陆震涛笑得无奈,“人我是带回来了,你就当是给我面子,好好教他吧。”

  陆震涛替她说话,倒是让求安很惊讶。抓紧机会,她赶紧对着张健说:“张管事,我学东西很快的,请你不吝指教。”

  张健看看求安,再看看陆震涛,然后叹了一口气。“我说十二爷,老帮你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我真是够头疼的了。”

  “你是能者多劳。”他说。

  “想当初我跟着你是希望能在永业航运干一番大事业,怎么你却让我干起管家来了?”张健一脸哀怨地道:“我看你还是赶紧讨个媳妇吧,咱们庄子不缺这种毛头小子,缺的是女主人。”

  “你饶了我吧。”陆震涛眉心一拧,像是怕张健罗唆,急急的走了。

  看着陆震涛跟张健之间的互动,求安心里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她听说陆震涛是个很有架子的人,跋扈嚣张,派头十足,可看他跟手下相处时的样子怎么却觑不见一丝高高在上的气势?

  “欸!”张健又拍了还在发愣的求安一下。

  “唉唷!”她痛得惊呼一声。

  张健瞪着求安,“唉什么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她抿着嘴,沉默。

  每天除了例行的活儿之外,张健都在对求安进行严苛训练。他每天都要求安跑步、举石,蹲马步……直教她每天都累得跟狗一样。

  喔不,她比狗累多了,庄子里的狗可悠哉了,它们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事都不用做。

  她混进腾云山庄是为了到马厩工作,以调查初胧的下落,可现在她却只能扫地抹桌练练功。

  事情真的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多了,一开始她以为扮成男装,可以更轻易的达成目的,但她错了,因为现在她是化名周求安的十八岁青年,是个男人,因此每天都得跟一群臭男人搅和在一起,不只吃,就连睡都脱离不了他们。

  她得非常小心才能不让他们发现她的秘密,也得非常忍耐才能忍受他们对她“动手动脚”。

  其实跟他们相处不难,他们直来直往,不藏话也不藏情绪,高兴或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即使他们对她动手动脚时,她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恶意或是狎意。

  但纵使是这样,这样的碰触对从前总是跟男人保持距离的她来说,还是需要极大的意志力去忍受及习惯。

  第1章(2)

  “小子!”张健沉喝一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求安。

  她猛地回神,“是!”

  “好小子,练功的时候你还能发呆?”张健不悦的看着求安,“你出来。”

  她站了起来,走向前去。

  张健的拳脚了得,平时也负责教授山庄里的小伙子练拳。腾云山庄需要壮丁及护院,而要能担负起护院的工作就得具备基本的拳脚功夫。

  当然,要能被挑上并参加护院培训也不容易,像求安这种在张健口中所谓“先天不良的小鸡”是根本连练功的资格都没有的。可因为她是陆震涛带回来的,张健才会“破例”把她抓来练功。

  “正雄,”张健喊了一个年轻人的名字,“你出来跟他过几招。”

  “是!”名叫正雄的年轻人站了起来,走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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