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相爷的私房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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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好,很多年没有这般,一夜无梦。

  云曜发自真心微微一笑,第一次,他的笑容不是为了让别人安心。

  前世的自己,身边没有苏染染,所以他汲汲营营、拚命往前奔跑,生活里没有甜味儿,只有苦涩,他相信,只要熬得够久,甜就会对自己失去吸引力。

  没想到这辈子她出现了,他才晓得,在这么辛苦的日子里,有一点点的甜可以品尝,是多么幸福的事。

  云曜想着染染、想着前世,想着重生的自己,也想着未来。

  他总是想得很多、很深,总怕考虑得不够周全,自己的轻率会害了人,那么,把她留在身边,是轻率吗?

  他想得很专心,连染染醒来了也没发觉,直到胸口被轻戳两下,他拉回心神,低下头,便迎上她的笑脸。

  “你不痛了吗?”染染问道。

  他不答反问,“你是谁?”

  染染张大双眼,猛地倒抽一口气,夸张地用温暖的双手捧住他的脸,焦急的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我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啊,想起来了吗?”

  云曜被她逗笑了,胸膛微微震动。

  原本就好看到掉渣的帅哥,这么一笑,笑得小姑娘心花儿朵朵开,她非常乐意再讲三百个冷笑话逗逗他。

  “染染。”

  “嗯?”

  “我想吃蛋卷。”

  “好,马上、立刻!”

  染染从他怀里翻出来,跳下床,穿好鞋子,蹦蹦跳跳的往外跑,可不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趴在床边说道:“我是见你冷得厉害才和你睡的哦,你不要想太多,千万不可以叫我负责,我还小,负不了这么大的责任。”

  这话,叫做欲盖弥彰,也叫掩饰罪行,明明就喜欢上了,却不敢招认。

  云曜不免失笑,回道:“好,不让你负责。”

  她想了想,“我挺喜欢和你睡的,抱着你像抱着冰冰凉凉的玉席子,很舒服。”

  “很高兴我有这样的作用。”

  “下次有需要的时候,千万记得叫上我,我们各取所需,好不?”

  “可以。”

  “一言为定。”

  染染伸出小指要与他拉勾,云曜也伸出手,两人小指勾小指,肌肤相碰之处,再没有之前的冰凉,而是微微的温热,她这才松了口气。

  第四章 京城一朵烂桃花(1)

  承轩三十九年,夏。

  白驹过隙、岁月匆匆,一眨眼又过去了五年多。

  这些年,有许多事改变了,有许多事正在进行。

  当年孩子出生后,宁朝天感激染染把妻子的痼疾治好,便让染染替儿子取小名。

  染染想了想,取了色色这个小名,她是这样解释的,“染色嘛,这样人家才会把我们姊弟想在一块儿。”

  宁朝天打死不愿意。

  染染又说:“要不……染料、料料?染坊、坊坊?染剂、剂剂……”

  在她提出一连串让人哭笑不得的名字之后,宁朝天决定放弃她,改去找云曜。

  染染不死心,追着他道:“要不然叫宁采臣好了,不过他要是遇上聂小倩可别怪我。”

  聂小倩是谁?是个鬼!

  知道答案,宁朝天气得要追打染染,幸好她有小翔牌云霄飞车,没错!小翔升级了,从飞行伞变成云霄飞车。

  最后,云曜帮宝宝取名宁容,意指有容乃大。

  至于后宫,在得知丽妃透出那点儿杀气后,云曜便传信给雨、雪、风、霜。

  一瓶药,梁梓瀚大病一场,御医们纷纷表示无能为力。

  待他清醒后,他照着雪姑姑的话,收起聪明睿智,隐藏机敏伶俐,他不再喜欢读书,只爱舞弄刀棍。

  也在清醒的那个晚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父母受的冤屈,更知道这个世间他还有个嫡亲哥哥,正在远方悉心为他谋划一切。

  这让他豁然明白,为什么所有的父母皆重男轻女,独独他的母妃对自己视而不见,他哭了一夜,翌日,像换了个人似的,周身透着一股不似这个年龄的沉稳。

  从那日起,他避着人,更加勤奋学习,他像贪婪的水蛭,从任其安和杨鼎闻身上不断及取知识与本领。

  当他不在皇上面前刻意表现后,再也不能成为丽妃的助力与梁梓雅的骄傲,梁梓雅渐渐无视他,而丽妃更是三番两次欲置他于死地。

  幸好雨、雪、风、霜在,护着他逃过一劫又一劫。

  这种幸运看在丽妃眼里,更坚定他是天龙星转世的想法,相信他有上天相助,这让她不敢再妄动,如果她让梁梓瀚死于非命,她的梓杉是否会因此遭受天谴?于是她改震法,把梓瀚推到台面上,让皇后与太子视他为敌,企图藉由太子党的势力铲除梓瀚。

  只是皇后怎么会把一个年稚平庸的皇子看在眼里,因此在后宫的最后两年,梓瀚平安度过。

  十四岁时,梁梓瀚出宫立府。

  他向皇上表示,不愿在朝堂掌事,愿为父皇带兵对抗外敌,此举得到皇后与太子的大力支持。

  一来,朝堂上可用的武官寥寥可数,且庸才居多上一来,除当年宁王连根铲除的匈奴之外,因大梁国势渐弱,周边诸国蠢蠹欲动。

  梁梓瀚愿意领兵打仗,对朝堂而言,自然是好事一桩,更何况他与太子“交好”,日后有他做为臂膀,皇上乐意、太子高兴,唯一感到不满的,只有丽妃。

  四年下来,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打过无数场战役。

  刚开始户部受柳信与太子之命,对梁梓瀚处处宽待,但随着他不断打胜仗、声誉渐长,隐隐有压过太子之势后,户部开始对他百般刁难。

  打仗就是烧银子,又要马儿肥,又要马儿不吃草,理论上是行不通的,但户部尚书贺楠摆明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要是连军粮都要将军自己想办法,便可理解边关将士有多辛劳,而平民百姓又怎么乐意让子弟从军。

  幸而梁梓瀚有个好哥哥,云曜的璇玑阁里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更别说是消息、战略和人才,凡是梓瀚想要的,云曜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他面前,在各种条件齐备之下,梓瀚想打败仗的机率很低。

  渐渐的,所有当兵的都晓得,只要能入八皇子旗下,不但能吃饱喝足,还能建功立业。

  就这样,梁梓瀚一年一年累积无数的功勋与声望,他在掌握大梁二十万兵马的同时,也赢得“战神”的封号。

  凡周遭诸国想开启战争,一旦确定领兵将军是梁梓瀚,就会偃旗息鼓,不敢轻易挑衅。

  这样的梁梓瀚,经常让皇上想起当年的宁王。

  他始终不明白,忠君爱国的老三为什么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为何要占领匈奴土地与楚国联手打进京城,他的脾气虽然又硬又臭、不懂得恭谨谦卑,但他一心为国为民,这是谁都看得见的啊,难道……这张龙椅就真的这么吸引人,让他不顾妻儿性命,与父亲反目?

  皇上后悔过,倘若他早点定下太子,是否就不会让皇子之间生隙,不会让宁王存着不该有的心思?

  他当然怀疑过柳信,只是当年柳信带回来的罪证确凿,谁也无法反驳。

  宁王之死,是皇上心中最沉重的痛。

  幸而有梓瀚在,这孩子和当年的宁王一样,容貌肖似自己,且聪慧不输宁王,若非当年一场大病,伤了脑子,他不得不另寻出路,弃文从武,如今肯定能在朝堂上成为他最得力的臂膀。

  不过这样也好,倘若梓瀚留在朝堂,说不定会引起太子的猜忌。

  太子平庸昏昧,却阴险刻寡,善妒恶毒,这样的人不足以为帝君,只是天龙星诞在太子府邸,不立他,能立谁?

  身为皇帝,绝对不乐见子孙为夺嫡而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钧沛打小便被众星拱月捧着,骄纵任性些自是无妨,但年岁渐大,依旧不喜读书,成天斗鸡赌狗、不思上进,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幡然觉悟,撑起梁国大局?

  想着梁钧沛,再想想梁梓瀚、宁王,皇上心底烦躁渐升。

  云曜放下秋品谦送来的信。

  在云曜的指点下,多年来,秋品谦渐渐取代柳信成为皇上的心腹,便是东宫太子也得对他客气三分。

  云曜颇感欣慰,看来皇上也开始怀疑梁钧沛是否适合当皇帝了,幸好,皇上还没昏庸愚昧得无可救药,瀚弟这次班师返朝,应该封王了吧,该娶谁呢?若是当年镇国公一族,没有受皇后柳氏陷害,那个粉雕玉琢的六小姐,应该是瀚弟的良配吧,可惜……

  他想起云霜寄来的信,她在信中提到,一个六岁女娃儿和十岁的瀚弟竟然会立下同生共死的誓约,是怎样的感情能够这般强烈?

  云曜轻喟,当时应该为瀚弟想尽办法保下镇国公府的,但他担心打草惊蛇,过早曝露璇玑阁的立场,却让瀚弟因此失去挚爱,他深感抱歉。

  五岁那年,自己随着公孙寄、曹建和宁朝天逃出宁王府,途中,病痾入死,而后重生一回,他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前辈子的自己太心急,他深怕自己的身子撑不久,瀚弟十二岁那年,他就华丽丽的登场,唉,看来他不知不觉也被染染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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