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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皇帝在他有心的引导下,成了镇日沉醉于温柔乡的废物,而在此之前,先皇的子嗣为了争帝位,兄弟厮杀,血溅东宫,如今只剩当今圣上这最后的血脉,以及十一年前厌倦朝堂斗争而离开的五皇子。即使生死不明,五皇子仍成为不少人的心中刺,怕他回京取代皇帝,因此都极欲找到他。

  御书房内,年约六旬的定国公看着站在桌前的谏议大夫何定羲,表情不悦,“还是没有五皇子的消息?何大人找寻多年,不会是知而不报吧?”

  “国公爷想知道五皇子的消息,不过是想知道你要我传达的话是否送达,下官何必知而不报?若国公爷无事,我先退下了。”何定羲倒显得气定神闲,一拱手便要离开。

  定国公火大的又问:“还有一件事,福州刺史王雄年轻气盛,强抢民女,还不小心弄死那民女一家老小一事,王雄已派人前来告罪,也给了那家子丰厚的赔偿,这事何大人就不必再管了。”

  何定羲脚步一歇,缓缓转过身来,“不必再管?那民女是被强硬送进皇宫侍寝,这叫没事?”

  定国公脸色一变,绷着声音道:“皇上仍无皇子——”

  他嗤笑出声,“皇上后宫上千,多少娘娘为了固宠都想怀上龙胎,说也奇怪,如今公主已有多名,却不见皇子。国公爷代替皇上劳心国事之余,也许该求求上天降福给皇上……”

  “何定羲!你在暗示什么?”定国公甩袖起身,怒拍桌子。

  何定羲冷冷的看着他,“我不必暗示什么,十二年前如果施太傅没被你这奸人所害,一家上百口惨遭抄家灭族,今日王朝也不致出个荒淫无能的皇帝!”

  “那件事人证物证确凿——”他咬牙切齿的大吼出声。

  “是吗?那么这十二年来我多次反你,多次以不堪言词污辱皇帝,早该五马分尸死透了,却存活至今的原因为何?”何定羲冷笑出声,那张犹如刀刻的严峻容颜尽是嘲讽。

  十二年前朝堂上有两方势力,太傅施尧宇一派为国为民,用心辅佐幼帝却不敌定国公廖博均设局污陷他通敌叛国,施家一族皆灭,此后廖博均这残佞狠心之徒一人独大,从此操控朝堂。

  幸亏老天有眼留了一线生机,五皇子聪明也有手段,虽然来不及拯救施尧宇一家上百口人,却取得廖博均陷害施尧宇的有力证据,并对廖博均下了最后通牒——只要他点名的三名官员死于非命,即使厌倦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游在四方的他仍会带着证据回朝,届时不仅会踢下懦弱好色的十二皇弟,登基为王,也会将廖博均斩首示众。

  这些事,都是五皇子在离宫前找上何定羲说的,虽然何定羲并不明白五皇子是如何自由来去皇宫,廖博均又怎么没向五皇子下毒手,但十几年下来,廖博均气归气,倒真的不敢动这三名官员。

  后来,廖博均要求何定羲找到五皇子,传上一句话“物归原主”,但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有五皇子跟廖博均知情。

  定国公恶狠狠的瞪着何定羲却无语驳斥,只能看着他甩袖出去。

  何定羲一走出御书房,就见管事太监及一干奴才全守在门外十步远的距离,在他们后方,樊秉宽跟夏天擎正连袂朝这里走过来。

  “樊大人,夏大人。”管事太监等人恭敬的朝两人弯腰行礼。

  何定羲嘲讽一笑,大方的继续往前走,管事太监等人又急着行礼,“何大人。”

  樊秉宽跟夏天擎也看到他,双方礼貌点头,但眼神皆带着漠然,只是,何定羲在越过樊秉宽,与高大英挺的夏天擎并行时,很快地朝他丢了个眼色才继续往前走。

  樊秉宽跟夏天擎进到御书房内,就见定国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毫无意外这肯定是让何定羲给气的。

  放眼文武百官,虽然不是所有官员都是定国公的亲信心腹,但敢说真话、与他对抗的也只剩官居二品的谏议大夫何定羲,偏偏三十二岁的他孤家寡人,无妻无妾无子,父母皆逝,铁铮铮的汉子油盐不进,饶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定国公也拿他没辙!

  “你们看到他了吧?何定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嚣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我都想杀他灭口!”定国公气到目眦尽裂,坐都坐不住,气得踱步。

  “国公爷,你冷静点,这么气会伤身的。”樊秉宽连忙出言劝着。

  夏天擎没有说话,但黑眸闪了闪,静立一旁,看着樊秉宽这条廖博均养的走狗好言好语的劝着,还亲自倒杯茶送上让廖博均喝下,顺顺气儿。

  樊秉宽是攀着廖博均一路往上爬到应天府知府的位置,但也为了爬上这个位置,死在他手上的忠良百姓也不少,但他不在乎,只有爬上这个位置才能给女儿最好、最安全的生活。

  定国公深吸口气,神情缓和了些,这才看向夏天擎,“我听到一个消息,何定羲终于肯私下与你会面了?”

  他上前拱手道:“是,他给了我一只折子,希望我能动员朝臣中反国公爷的年轻官员连手上奏,让皇上出面处理,只是那折子当晚却让府中一只小犬……”

  “那不是天擎的错,那狗儿是小女的爱犬,也不知它怎会往天擎的书斋去……”

  樊秉宽的话还没说完,定国公就插话,“不只那一晚吧,据我所知,这一连几晚,即使你女儿染上风寒卧病在床,那只小白狗也都在书斋里。”

  樊秉宽跟夏天擎脸色同时一变,尤其夏天擎的黑眸迅速闪过一道来不及捕捉的冷光。

  定国公倒是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再看着两人,“你们都是我的人,我派人监控你们是无情了些,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现在走的是反间计,天擎得演戏取得何定羲的信任,他的一言一行我得更清楚,免得……哪天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天擎不会背叛国公爷的,他是我养大的。”樊秉宽急忙答。

  “国公爷,爹对我的养育之恩,天擎铭记在心,爹也一再提及他有今日全是国公爷所赐,为国公爷效忠就是报答爹的养育之恩。”夏天擎拱手道。

  “我知道,其实你们不必担心,我只是习惯掌控每个替我办事的人。”他突然笑了出来,“对了,天擎跟芷瑜的婚事要办了,是吗?”

  樊秉宽连忙笑着哈腰道:“是,就等小女的身体再养好一些。”

  “好好好,届时肯定到府上喝一杯喜酒,只是……”他突然话题又一转,“天擎,那折子内容我已查到,但我要你再去探探何定羲的下一步是什么。”

  “是。”夏天擎恭敬拱手应道。

  接着,樊秉宽跟夏天擎退出御书房,往宫外走去,途中听到某处围墙内传来皇帝与嫔妃的嬉闹声。

  “皇上,臣妾在这儿呢。”

  “旗妃,哈哈哈……朕来了,朕抱到爱妃了!亲一个,哈哈哈!”

  一墙之隔的那处是御花园,一国之君没上早朝倒是有力气与爱妃笑闹追逐。

  两人沉默的离开皇宫,在宫门前上了马车,夏天擎才开口,“爹,国公爷不信我们才找人监控,这种人值得我们为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何大人是难得的好官。”

  樊秉宽也明白,“我们已无退路,国公爷的势力比你想象的更强大,与他为敌就是找死。你也清楚,爹为了你、为了芷瑜,手染多少鲜血,那些肮脏事全成了把柄,爹受制于他,再也翻不了身。”他摇摇头,长叹一声。

  夏天擎抿紧薄唇,黑眸闪过一道阴鸷之光,但在樊秉宽看向他时迅速转为不安,“国公爷的反间计是要取信何大人引出五皇子,再杀了五皇子。五皇子可能是秋邑王朝最后的皇室血脉,当今皇上荒淫纵欲,龙体能——”

  “天擎,不要被何定羲影响,那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也别试着说服爹改过自新,皇上是庸才,如今是谁在把持朝政你也清楚!切记……”樊秉宽脸色变得冷峻阴沉,声音更冷,“要是因为你,芷瑜有任何差错,我会亲手杀了你!”

  夏天擎点点头,适时让自己脸上露出一抹不安的恐惧。

  果不其然,樊秉宽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怕,只要你听爹的话,你绝对会爬得比爹现在还高,我跟在国公爷身边多年,他是看重你的。”

  “爹放心,我不会再提这些事。”

  “那就好,这么多年来,我唯——次对国公爷阳奉阴违就是救了你的命,你好好做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分。”

  夏天擎再次点头,神情充满感激,不意外的,樊秉宽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接着,马车到达京城的富贵大街,夏天擎以找何定羲为由先行下了马车。

  樊秉宽返回府里后,就先去西晴院看女儿,没想到她竟然在练习走路,代步的轮椅就摆放在亭台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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