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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有缘无分的表妹便是华胜衣的生母,他至今仍念念不忘。

  “是的,大都督,你的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罪民诚惶诚恐。”隔壁的小子本事真大,居然请得动都督大人来说亲。

  “唉!自己人别客套,大家别拘束呀!该笑就笑,该说就说,咱们结的是亲,可不是结仇。”一说完,庆王笑声宏亮,他全无架子的态度让神情紧绷的宁家人十分受用。

  “是,是,结亲,小女能被指挥使大人看中是她的荣幸,我们一家也与有荣焉,可是……”宁锦昌一头虚汗。

  “可是什么?”还有什么不妥?

  见庆王一脸威仪,他不禁胆颤。“小女身子自幼体弱,怕是不好生养,且因为常有病痛,难免养娇了,女儿家的性子阴晴不定,恐会累及指挥使大人。”

  他有女如玉,亭亭而立,生得仙姿玉骨,妩媚多娇,这小子连话也没透一声就带人上门求亲,真当人这么好娶吗?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欢喜,周氏十分满意,但岳父大人看半子那是越看越讨厌,很不得一踹出去。

  他养大一个女儿容易吗?又是请医又是喂药的,费尽苦心拉拔长大,还想将她多养几年好多陪陪二老,谁知才一及笄就有人来枪,大言不惭家中不缺粮,能供养一朵娇花。

  宁锦昌心里恨呀!女儿是心头肉,岂能随意割舍。

  “这……”身子不好的确是一大难题,日后的子嗣问题……嗯,为难了。

  “世伯大可不必为此忧心,小侄与你们比邻多年,深知令嫒性情如何,但我养得起。”华胜衣掀抱一跪。

  “你……你这是……”跪天跪地跪君父,堂堂男子汉怎能随便向人下跪,他福薄,承受不起。

  看着眼前双膝落地的离大男子,宁锦昌心头一颤,感受到他所带来的强大气势,直逼脸面而来。

  尤其那一句“我养得起”更是霸气,把人逼得无处可躲呀!真想直接给他跪下,求他别逼小老儿了。

  “愿求娶宁家二小姊为妻,此生定不辜负,请世伯成全。”华胜天昂首朗声而道,气韵醇厚。

  “欸!男儿膝下有黄金,岂可屈膝人前,快起快起。”有这样逼人的,女儿不嫁他还不成,比土匪还强横。

  “岳父也是父,我跪父理所当然。”跪一跪能如愿以偿,矮人一截又何妨,迟早有此一拜。

  啊!这小子的行事做派怎么那么像他小女儿,都是横着来,只不过一个强硬,一个娇气,但殊途同归。

  有些架不住的宁锦昌抚着额,暗自呻吟。

  “哎呀!年轻人骨头软,就让他跪着无妨,这年头想讨个媳妇哪有那么简单,人家养个女儿得费多少心血呀!哪能平白让这人拙口笨的臭小子得去,连句好听话也不会说。”

  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庆王将鞋尖往跪着的华胜衣后背一踢,这会儿不像来说媒,倒似拆台来着。

  自己也是被他给气肥的,华胜衣初到蜀地那几年是从小兵做起,一直做到了把总,还是倔气得很,未曾与他这个表舅相认,一路凭实力苦拼上来,没人发现他出身显贵,要不是他有一回下营巡视,小子五官又神似他亲娘,真没能认出来,起初还否认着不叫人,不肯攀这门亲,是他遣人上京问了,最后才认下。

  即使两人攀亲带故,庆王有意指携,可不知和谁较着劲的华胜衣始终不肯走捷径,傻子似的仅靠一己之力闯出名堂,如今因战功辉煌而升任指挥使,堂堂三品官。

  庆王看了是既欣慰又感慨,也常常因为华胜衣的顽固而气了个倒仰,对他是又爱又恨,难以言喻。

  难得他有事求上门,庆王可是激动得乐开怀,只差没一脚踢倒家中的恭桶,大喝竖子,你也有今天呀!

  “不好吧!总跪着难看,有话起来好好说,咱们不兴跪不跪这大礼。”宁锦昌做做样子的虚扶,可还真没扶人起来的意思,想娶他女儿?跪到死都没人理。

  “让他跪,不跪不成器,男儿若连这点志气都没有,还不如回去啃萝卜。”至少还能消火。

  他是想让人跪呀!可这事若传出去,丢脸的是宁家。“不管婚事成不成,两家从未交恶,日后来得勤也是子侄,岂会断了往来,昂然男子当志在大业,岂可被小情小爱耽误。”

  “世伯,我心意已决。”绝不更改。

  决?决个猫毛呀!你决我不决,我乖巧又听话的女儿为什么要嫁你一个面冷的?

  “老爷,你就别为难人了,女儿养大了终究是别人的,我们在这儿拦了她的好姻缘,难免以后怨上我们了。”难得这等好人才,他还挑什么挑,别把好女婿给吓走了。

  周氏二话不说的认了这门亲,她早就看上了华胜衣。

  女儿心事当娘的最清楚,若她没那个意思,怎么老把人使唤得团团转,半点也不跟人家客气。

  “夫人,女儿还小,那弱身板,咱们怎好相害人家,还不如留在家里多养养,我养得起。”他本想说:“老子养得起”,有意和华胜衣一别苗头,可基于文人气度,少了几分磅礴大气,失了意味。

  周氏噗嗤一笑。“好,你养得起,可你能给女儿一个夫婿吗?咱们疼女儿,难道别人就不宠着?”

  华胜衣闻言马上乖觉的接话,“宠,她要绫罗不给绸缎,要东珠绝瞧不见西珠,她可以做我的主。”

  这话虽然不好当真,闻言周氏还是呵呵直笑。“多好的孩子,秉性纯良,我瞧了欢喜,待我问过二姊儿,再给你明确的答复,我那女儿看起来温顺,实则执拗。”想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住,若是遇到不感兴趣的,动也不肯动,懒得像吐完丝的蚕蛹。

  “她愿嫁。”身一仰,起身。

  宁氏夫妻一讶,对望一眼。“你们商量过了?”

  “谈过。”华胜衣没说结果。

  又圈地,又种桑,正等着钱滚钱的宁知秋哪肯嫁,她说最少再给她两年,她好规划往后十年、二十年的利润。

  其实两年时间还太少了,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可是华胜衣等不了,直言告诉她明年五月,最迟六月底,京城便会有变动,他给不了她两年。

  “这……老爷,你看是不是就允了?女儿是个有主见的都点头了,咱们再拦着可就不通情理了。”女儿觅得好归宿,做父母的该高兴才是。

  不太情愿的宁锦昌冷着脸。“不是刚允了大姊儿和山城马场二东家的婚事,长姊未嫁做妹妹的急什么,这事得等等,过了明年六月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急着嫁人。”

  宁知槿与宇文治定下婚事,媒人走了好几趟快走断了双腿,这才交换了庚帖,有了未婚夫妻之名。

  因为这件事能成,终于抱得美人归的宇文治快乐翻了,三天两头的送些小礼物给未婚妻,还特意入山捉了只罕见的小金丝猴给她当宠物,层出不穷的送礼让宁知槿原本抗拒的心态软化了不少,慢慢地能接受他时不时的献般勤。

  就像倒吃甘蔗渐入佳境,小俩口也相处出蜜般的感情,宁知槿还是嫌弃宇文治太缠人,可她让自己去包容,习惯他天性中的热情,偶尔眼波交流中流转着丝丝情意。

  情之生,心之往也。

  “三月初三是吉日,天作之合。”华胜衣拿出由钦天监算出的婚期,他连聘礼单子一并送上。

  “这,,这算什么?!”宁锦昌的胡子都气得抖飞。

  所谓的聘礼单子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上面只有苍劲有力的一行字——倾我所有皆为聘。

  这到底是东西多到写不下,只好以一笔带过,还是什么都没有,一片真心值万金,两手空空迎娇女?

  庆王在一旁哈哈大笑。“别恼、别恼,我也常被他气得想宰了他,常有的事、常有的事,咱们是同病相怜。”

  我不想和你同病相怜呀!王爷,有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婿,这日子要怎么过?“三月三太赶了,我有两个女儿要嫁人,得把嫁妆准备丰盛点……”

  啊!等等,他几时同意这桩婚事了?一个没留神就被绕进去,八字还没一撇就把女儿将来给定了。

  宁锦昌痛心疾首,暗叹这一老一少不厚道,专坑老实人。

  “开春后我会把聘礼送来,盼岳父大人接收,三月三日当天小婿上门迎娶。”华胜衣的话。

  第八章 嫁人随夫回京去(1)

  “皇上薨了?!”

  门上插艾草菖蒲,屋里洒雄黄酒,热闹的河面是一艘艘的龙舟,平民百姓、贩夫走卒、达官贵人和世家子弟,人挤人的赶上一年一度的端午佳节,成捆的棕子往河里抛去。

  一声锣鼓起,河上翻起白浪,游龙似的小舟顺水滑出。

  蓦地,皇宫中传来九九八十一声丧钟。

  因为吆喝和鼓声震耳欲袭,反而没听见那一声又一声的钟声,等到有人察觉到,龙舟已划行到一半。

  着素衣,一切庆典中止,满城哀素,白幡随风飘扬,一片的白十分哀戚,人人脸上没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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