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福晋口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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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毫无理由地相信自己,随茵觉得这几日一直寒凉的心,顿时滑过一丝暖意。

  小艾没能忍住,哇啦哇啦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说了。

  听毕,拂春怒拍桌几,“那明芳竟然敢这样陷害随茵,我就说随茵绝不可能这么做,我去撕了她那张嘴!”她挟着恚怒,转身就要去找明芳算帐,她的妹妹可不是能任人欺负的。

  随茵拦住了她。“姊姊,你先别冲动。”见才相认一年多的姊姊这般护着她,她心中动容,眼里的寒霜化开了几分。

  “她这样害你,你还要忍下去?!你知不知道外头现下把你说得有多不堪,那些不实的传闻定然也是她故意让人散播出去的,就是要毁坏你的名声。”想到明芳如此恶毒的欺负她妹妹,拂春简直不能忍。

  小艾的脸色一白,“这事真传出去了?”主子的名声完了。

  “嗯,我今儿个一听说就过来了。”拂春面含怒色,瞪着妹妹,“随茵,难道你打算任由那个恶毒的女人欺到你头上吗?”她不觉得妹妹会是那种被人欺负却不敢还手的人。

  随茵沉默须臾,回道:“姊姊,再等我几天,好吗?”

  她只是在等,她想再给恒毅一个机会,倘若他那边再没有消息,那么她也许就能死心了。

  “你让我等你一辈子都成,可谣言都传成那样了,若再不赶紧澄清,只怕你名声就真要毁透了。”她是舍不得妹妹平白被人陷害冤枉。

  “我知道。”

  见妹妹还是摆着那张波澜不兴的脸,彷佛天下没什么事值得她挂在心上,拂春浑身的怒气彷佛瞬间泄掉了,最后她摆摆手,“罢了罢了,就再等你几天吧,到时候最多我出面替你澄清就是。”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这件事恒毅怎么说?”

  小艾不平的抢着替主子回答,“先前王爷常来侧福晋这儿,但打明芳格格落水之后,他就没再过来,对侧福晋也不闻不问的。”

  “恒毅不相信你?”拂春本就对恒毅颇有成见,此时更加觉得他配不上她的宝贝妹妹。

  随茵自嘲道:“我才嫁来不久,到底比不过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妹妹。”

  拂春不满地道:“有人相识几十年也不了解彼此,有人相识一天就能成为知已,他分明是对你没用过心!”

  闻言,随茵几不可见的微勾起唇,“多日不见,姊姊说的话变得有见地多了。”

  拂春早已习惯她那张嘴说不出什么好听话,不过仍是佯嗔道:“你这话说得我以前有多愚昧似的。”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她对妹妹的担心少了几分,她相信以随茵的才智,这件事定能自个儿处理好。

  两人再叙了几句话,拂春才离开。

  一艘画舫行驶在绿波荡漾的河面上,几名衣着华贵的男子,一边饮着酒,一边说着话。

  “这女人就是不能纵着,一纵着她,就什么事都敢做了。”

  “怎么,承平,你这是纵着哪个女人,给你惹麻烦了?”其中一人揶揄道。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说的是恒毅家那个,连自个儿小姑都不能容忍,若是不狠狠惩罚她一顿,她今儿个只是推人下水,哪天说不得杀人都敢。”

  “欸,说话轻儿点,恒毅在里头的舱房睡觉呢,可别让他给听见了。”一人提醒几个同伴。

  几人放低了音量,有人感叹道:“恒毅怎么老遇上这种事?当年是他额娘嫉妒他阿玛的宠妾,下毒毒死了人,这会儿他自个儿的侧福晋又做出这种事情来,也莫怪他这几天心情不好。”

  “不过他那侧福晋我倒是见过一面,一脸冷若冰霜,不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心肠恶毒的女人,难道还会在脸上写字让你看不成?”

  “依你们看,恒毅一向那么疼他妹妹,可会为了妹妹休了他那侧福晋?”

  “这婚事可是太后指的,他要休怕是也不容易,何况他那侧福晋还是拂春的妹妹,拂春那人一向护短,他要是真休了她妹妹,依拂春的性子肯定会上他府里闹。”

  “恒毅还会怕了拂春不成……”

  说话之人突觉背后一凉,话语一顿,回头一瞅,瞥见恒毅不知何时过来了,就件在他们几个身后,那双眼阴沉沉的瞅着他们。

  其它几人也吓到了,神情都显得尴尬。

  其中一人连忙讨好的道:“恒毅,你醒啦,我让她们继续唱曲儿。”

  方才恒毅去舱房里睡觉,怕吵着他,所以让那些琴娘和歌姬都停了下来,这会儿他连忙朝她们示意,让她们赶紧重新抚琴唱曲儿。

  恒毅一脚踹向船板,那脚劲竟把旁边的船板给踹破了个洞,吓得众人都噤声不语。

  “往后谁在议论我府里头的事,别怪我不客气!”恒毅一脸阴戾地警告,接着命人将画舫靠向渡头,要下船去。

  这艘画舫的主人赶紧吩咐下人,将船驶回渡头。

  “恒毅,咱们也没恶意。”一人试着解释道。

  恒毅眼神阴冷的扫了他一眼,没答腔。

  其它几人也都没再开口。

  不久,船停在渡口,恒毅下了船,路八不发一语的跟随在后。

  待恒毅走远后,船上几人才敢面露不满之色。

  “什么玩意儿,咱们不就说了几句,有必要冲着咱们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他这几日心情不好,谁惹了他,他都没好脸色。”有人缓颊道。

  “不过一个侧福晋就把他给气成那样,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若不喜欢,要不休了,要不干脆送走算了。”

  “我瞅着他这回说不得是动了心,自打他纳了侧福晋之后,便不再像先前那般常同咱们出来玩乐。”

  “没错,先前他在提起他那侧福晋时,也不像以前提起他那病死的福晋满不在乎,那语气可透着抹亲昵呢。”

  就在几人背着恒毅说着他的事时,路八已牵来两人拴在渡口附近的坐骑,两人上马,准备进城回府。

  天边一轮红日缓缓西沉,两人迎着日落纵马奔驰。

  坐在马背上,恒毅的心头宛如滚着一锅沸油,烦躁不已。

  这几日他都没去找随茵,还一再想起十七岁那年,在那株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后所听见的话——“我这心里装着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那恒毅我不过耍着他玩呢……”

  “我就知道你不过是见他对你着迷的模样,心里得意罢了……”

  这阵子,不论他对随茵如何疼宠,甚至为了她一句话,带她去了摘院翠,想向她表明外头那些传言都是假的,他并未将谢娘他们当成玩物,他养着他们,单纯只是欣赏他们的歌舞乐曲,没有其它的目的。

  可无论他如何对她,她始终对他冷颜相向,连虚情假意的敷衍都不肯。

  正是因为这样,他越来越在意她,他觉得她与当年那欺骗了他情感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不图谋他的任何财物和权势。

  可那天,他却亲眼看着她推明芳进池子里,那一瞬间,他有种遭人欺骗的感觉,彷佛当年的事再次重演,他又再一次看错了人。

  那日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就像当年,若非他亲耳所听,他不相信自个儿竟错付了真心。

  他无法忍受这种事再次发生,然而真要他惩罚随茵,他又狠不下心来,因此不想在这样的心情下去见她,他怕盛怒中的自个儿可能会伤了她。

  恒毅抬眸迎视着眼前那轮红澄澄的落日,陡然间瞥见前方官道上骑着马的另一人,那人忽然抬起手来,从他这儿望过去,一轮红日彷佛被那人抬起的手给托着。他猛地一怔,有什么闪进了他的脑子里,下一瞬,一个念头掠过,他一勒缰绳停下马儿,回头叫来骑在身后的路八。

  路八上前,将马停在他身侧,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恒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路八,你觉得明芳真是被随茵推落水的吗?”

  主子突然这么问,让路八有些意外,“当日的情景,属下没有亲眼见到,不好妄议。”

  “先不论你是不是亲眼所见,你认为依随茵那性子,会将明芳推落水吗?”

  路八沉吟道:“属下对侧福晋了解不多,只知每次见面她都面无表情,即使面对王爷也一样,似乎没什么事能引发她的喜怒。”这样的人要激怒并不容易,依他所见,那日的事只怕不是明芳格格所说那般,但他未亲眼目睹,不方便说什么。

  恒毅之所以询问路八的意思,不过是想佐证自个儿的想法,听完他说的,恒毅自言自语地道:“没错,就连洞房那次我误食春药,她也并未动怒,又怎么会因为明芳的话,而推她落水。”

  他再瞥了眼前方的红日,突然策马急驰赶着回府。

  路八若有所思地扬鞭追上,看来王爷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事。

  回到府里,恒毅命人将明芳身边的所有下人全都绑来前厅审问,包括陈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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