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亲爱的,外卖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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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拜托你,不要闹了,事情根本不是陈顺贤说的那样……」

  「你不要再狡辩了,反正你不管我和你爸,我们活着也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我死了,你就快活了,没人拖累你,我跳下去,你就开心了……」

  凌初蕾全身无力,眼泪不听使唤的狂飙,简直要崩溃了。

  她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从她歇斯底里、寻死觅活的话语中,已经知道背后的怂恿者必定是良心被狗吃掉的陈顺贤,只有他有本事把母亲搞得像个疯婆子,恬不知耻的攀在高楼栏杆上演出跳楼闹剧。

  母亲疯起来的模样比八点档连续剧还精采,不怯场也不会忘词,让底下的围观者看得津津有味。

  「妈,我求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这些年光是躲债,为了养活自己,已经够苦了,你……你干什么这样?我……我实在……」凌初蕾哽咽到说不下去,直接跪在地上。

  这时,场面似乎僵住了。

  楼下的群众全都屏气凝神,等着看接下来的发展。

  各家媒体记者开始地毯式的搜索,很快的找到关于跳楼者和凌初蕾的所有资料。

  一扯到家大业大的雷氏集团,记者们莫不卯足劲的加油添醋,使出通天本领,编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标题,很快的,各频道的整点新闻都开始播报这则新闻。

  新闻一出,现场的气氛更沸腾,围观的人群愈来愈多,气氛紧张而诡异。

  「凌太太,请你先下来,站在上面真的很危险。」警官好心劝说。

  「我不要!除非我女儿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凌太太,你跳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事情也解决不了,还是请你下来吧!」警官近乎哀求的说。

  看着这一幕,凌初蕾的心情好沉重,对失控的母亲无能为力。

  为了母亲搞出的这桩蠢事,无辜被波及的雷竞驰不知道会被记者写得多难堪?又会受到商界人士如何的揶揄、讪笑?

  身为雷氏唯一的接班人,为了撑起庞大的家业,他近乎严苛的自律谨慎,爱惜名誉。

  现在却因一个地位身分相差悬殊的女人,一件莫名其妙的跳楼事件,雷氏的名誉就要毁于一旦。

  老天,这公平吗?关他什么事?只因为他倒霉的认识了她这个祸水,就该承担这些不堪的事?

  怪谁呢?

  要怪,只怪自己不好。

  凌初蕾好不自责,早该认清自己永远割舍不掉不名誉的家庭背景,不论靠近谁,只会害人家衰事连连,也不该妄想自己能得他的宠爱,在落入爱情的泥沼时没有认清事实,才会害得一生富贵又顺遂的雷竞驰落得这个下场。

  愈想愈心疼,愈想愈失望,她无力的闭上眼睛,人群究竟在指指点点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属于她的世界开始无声的爆炸、毁灭。

  「什么东西嘛!啧啧,精得像鬼似的雷总裁居然会惹上这样的煞星?」舒太太一边看电视的新闻报导,一边不可思议的猛摇头。

  「青春嘛,哪个不美?说穿了,还不就是靠那张脸,整天穿得少少的,边卖可可丽饼边卖肉,还边挤奶给一堆色男人意淫,不就是用美色讨生活的下流贱货吗?我看雷竞驰是撞到鬼,而且是撞到恐怖女鬼,色令智昏。」舒怡平一肚子鸟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

  当然,她心知肚明,这劲爆麻辣、精采程度直逼八点档连续剧的新闻,是她私下精心策划主导,天衣无缝。

  「妈,你一定要跟雷伯母说,事情闹成这样,能看吗?笑掉人家的大牙了。他们雷氏集团在台湾、大陆和香港有多少据点?这一放送出去,雷氏集团还能在华人地区混吗?」

  「嗯。」舒太太的眼睛睁得好大,点头如捣蒜,「等等,让我看完新闻。」

  第9章(2)

  新闻记者仿佛亲眼目睹,一再重复强调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卖可丽饼的凌初蕾只是没没无闻的小摊贩,在某个午夜制造与雷总裁的巧遇,顺便向他推销可丽饼,种种刻意的安排,都是想沾上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

  没多久,又有媒体捕捉到卖饼妹和雷总裁一起出入台北最高档的温泉旅馆,两人搂肩拥抱,一点也不避讳。

  甚至电视上还有模拟动画,放浪的卖饼妹几次主动亲吻雷总裁的脸颊,大方且高调的晒恩爱,完全不避嫌,就是要让大众都知道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舒太太鼓着腮帮子,几乎要把电视砸烂,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拿起话筒,打电话给雷竞驰的母亲。

  「喂,雷夫人,我是舒太太。你看了电视没有?哎哟,怎么会惹出这种丢脸的事情?竞驰一向很有规矩的啊!你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卖饼的小贱货是哪里冒出来的?」

  舒太太连珠炮似的丢出一大堆问题,一心认为依自己女儿优越的条件,必定能风光的嫁进雷家,既然舒家认定了雷竞驰是未来女婿,她可不容许这荒谬的丑事继续演变下去。

  听着母亲对雷家热络的「关心」,一旁的舒怡平暗自高兴,边吃零食边看电视。

  如果雷家还想跟利旺合作,雷夫人对于母亲打电话「致意」这件事不可能当作一场闲聊,而置之不理。

  呵呵……没戏唱了吧?

  就不相信一个卖饼的小骚货能风光多久,眼看闹上了电视,老天都保不了她。

  舒怡平心中大乐,深信自己终于除去心头大患。

  「唔……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躺在柔软的床上,凌初蕾感觉后脑勺好像被绑上几个大榔头,沉重得抬不起来。

  「蕾蕾,你醒啦?」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雷竞驰关怀的看着她,温柔的轻抚她冰凉的额头。

  「好奇怪,为什么我的头……好沉、好重?还有,这里是哪里?」舔了舔唇,她一脸恍惚,仿佛刚从另一个时空回来,除了头部沉重感,其他都感觉不到。

  「这里是怡品俪舍,刚刚医生来看过了,说你是情绪激动,加上惊吓过度,才引发急性休克。唉,你差点把我吓死。」他露出担忧的神情,安抚道:「现在起,你安心的留在这里休养,什么都别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嗯?」

  「惊吓过度?」沉重的脑子慢慢恢复运转,她扶着头,仔细的想着,过了几秒,大喊出声,「啊!我妈她……她要跳楼!她爬上去了!救命啊!」

  「没事,没有人跳楼,一切都没事了,乖,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担心,不要怕,有我在……乖喔!」雷竞驰紧搂着激动的她,轻拍她的背部,在她的耳边哄着、劝着。

  「没事了?我妈没跳楼?真的吗?」凌初蕾的心跳得好快,母亲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一再浮现脑海,不敢想象母亲真的跳下去的话,该怎么办?

  「是的,凌伯母没事。」他的语气沉着、镇定,一五一十的叙述事情的始末,「在记者到达现场之前,我的机要秘书就通知我出事了,第一时间我让私人保镖带着法务人员赶到现场了解,大概知道你母亲是利欲熏心,受到坏人的怂恿,人家出价一千万,让她照着脚本演,果然,她也演得很像……」

  「又是钱!唉,迟早他们会被钱害死。」

  对欠债跑路的父母而言,一千万的确是一笔大数目,凌初蕾想到母亲为了钱,不惜为难亲生女儿,既生气又羞耻,到底她上辈子欠了他们什么?

  「对了,那个怂恿我妈的人是叫陈顺贤的男人吧?」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嗯,他应该是其中之一。」他淡淡的回答,其实已经掌握了事实脉络,那个叫陈顺贤的男人也是一个棋子而已,后面更大的主谋已然呼之欲出。

  「之一?其他还有谁?」凌初蕾很好奇。

  「先别管这个,总之,我公司的法务人员十分擅长谈判、他使了伎俩把你妈骗下来,保镖也安排你的父母住到安全的地方,事情告了个段落,倒是你激动到昏迷,叫也叫不醒,差点吓死我了。」雷竞驰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要安定爱人的心情,「反正事情都过去了,伯父和伯母都很安全,你想见他们的话,我随时可以安排。」

  「不!我不要见!」她使劲的摇头,仍在生气,不想再跟一再出包的父母见面。

  「好,不见也没关系,你想见的话,再跟我说一声。」他一切都依她,只要她喜欢,只要她平安,随便她想怎样都行。

  「可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凌初蕾露出愁苦的表情。

  「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没有不舒服。」抬起盈满热泪的眼眸,她幽怨的说:「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惨了。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那些记者最坏了,一点小事就可以胡说八道一大堆,你的身分跟我不一样,如果……如果被我妈害了,唉,她讲了我们的事,记者都知道了,万一你的家人怪罪下来,那……」再也忍不住,泪水扑簌簌的滑落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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