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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小声点,不吵到娘,妹妹,我又饿了。”看到白胖胖的包子,辛大郎忍不住猛吞口水。

  “嗯!你吃。”辛未尘把包子给了哥哥。

  只要有吃的就欢天喜地的辛大郎,大大咬了一口菜包子。“真好吃,妹妹,你要不要吃一口?”

  辛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他的一口就快半颗包子了,别人还吃啥?

  “不了,我不饿,哥哥吃。”辛未尘是真的不饿,刚刚她在厨房里已经吃了两颗,这一颗是顺手拿的,想着要是饿了可以吃。

  “好,那我吃了。”辛大郎两三口就把包子吃光了,随意地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菜汁。

  “喝点水,别急,小心噎着了。”辛未尘赶紧倒来一杯水。他这么会吃究竟都吃到哪儿去了,光长气力不长肉,真好,这可是所有女人最羡慕的体质啊!

  “谢谢妹妹。”辛大郎笑呵呵地喝完了水,抚了抚还饿着的肚皮。

  “不谢,哥哥。”辛未尘笑嘻嘻的一转头,将野菜粥送到娘面前。“娘,喝粥,喝了身子才会好。”

  “你们就吃这些?”辛静接过碗,看着里头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菜叶剁得细细的,不由得有一丝心疼。

  她是讨厌孩子,他们就像驱不走的黑蚊令人厌恶,但她的良心还在,不忍心看到小孩挨饿。

  事实上她被自己的双眼蒙蔽了。

  辛家的米粮满仓满地窖,吃都吃不完,原主原先想卖掉一些,多买一头牛来耕种,他们家甚至还有驴车,是进城时用的,且他们家的驴子养了七、八年,和主人亲近,因此不太会驾驶驴车的原主,一坐上车子,驴子就会自动往前拉,不用她吆喝,十分方便。

  至于为什么会吃野菜,是因为这时节的野菜最是好吃,又鲜又嫩,煮汤现炒都美味可口,以往都是原主手挽篮子上山采摘。

  只是这回她昏迷不醒,闲来没事做的辛未尘便和隔壁的小姊妹一同去山腰采野菜,担心弄脏衣服,所以穿了洗得泛白的旧衣,免得沾上洗不掉的泥土、草屑这才令辛静误会。

  “能饱肚的,娘放心,娘赶快吃粥吧。”

  辛未尘拿了十斤白面让桂花婶子发面、揉面,用新鲜野菜做馅做了一百颗包子,她估算着能吃两天,她一天最多吃十颗包子,哥哥食量大,四十颗可能不太够,她让出三个应该就成了。

  好在天气还不热,早晚偏凉,生包子放在阴凉处不会坏,要吃再蒸熟,热热的包子既美味又能饱腹。

  辛静吃了几口粥,味道简单却顺口,让她忍不住一口接一口。“你真懂事,饿着肚子还能安慰人,省下口粮给家人吃。”唉!这般小的孩子能做什么,可别饿出病来。

  看到娘举止怪异,说着平常不会说的话,辛未尘心中咯登一声。“娘,你没事吧?”

  她假装关心地要替娘诊脉,不料娘似是察觉什么,她的手才一贴近脉门,娘的手忽地滑开。

  这反应速度……太快了。

  她娘辛静湖就是普通的农妇,原本不识字,是父亲教了她几年,才稍微通点文墨,但要看完整本书还是有点难度,她能下田干活,家事做得比谁都快,一手女红能包办全家人的衣物、鞋子,个性偏静,有些内向害羞。

  她不会赞人,只会含蓄一笑,柔情似水的眼中只有丈夫和孩子,他们是她的天,她的一切。

  所以她绝对不会说出懂事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家人为家人所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和懂不懂事无关。

  这是亲人之间的关怀,为了她的丈夫孩子,她连命都可以不要。

  因此当隔壁村的无赖想欺辱她时,她想到的是不能给丈夫丢人,不能令孩子蒙羞,一向软性子的她才会奋起抵抗,纵使一死也要保全名节,不能让她所爱的人被邻里看不起。

  人都有不能踩的底线,她在意的只有家人。

  “没事,哪里有事,也就……受了点小伤。”感觉头在抽痛,辛静依照经验判断,八成是受伤了。

  “娘,你要是哪儿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妹妹,刚刚娘还不认得我,问我是谁,我们要不要找大夫来给娘瞧瞧?”辛大郎一脸忧心的拉着妹妹的手,唯恐他们的娘伤到脑子。

  “不认得哥哥?”难道她真的是……

  看到两兄妹怀疑的眼神,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辛静顺其自然的当起娘了,即使她实际年龄才二十五,毕竟现代的女人很少这么早结婚生子。“我哪会不认得自己的孩子,只是脑子疼,一时犯糊涂了。”

  “那娘知道哥哥叫什么名字吗?”辛未尘刻意试探地问道。

  怔了怔,辛静在两人身上找线索。“呃!他……大郎吗?”

  她是特种部队出身,善于追踪和观察,她以古人的逻辑去思考,庄稼人取名不外乎是那几个。

  “娘,你果真没忘了我,还好你不像爹,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辛大郎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一张嘴说个不停,浑然没发觉娘亲的不对劲。

  “呵……别跳太高……”瞧这兴奋过头的傻儿子,他的性子真好捉摸。

  可是当辛静的目光一对上女儿的双眼,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清澈见底的无邪眼眸中,似乎有着无法探测的深沟,根本不像个孩子。

  “那我呢,娘。”辛未尘指着自己。

  “你……”辛静有些迟疑,这女儿绝对比儿子难应付。

  “娘,你把妹妹忘了吗?蒙蒙太可怜了……”辛大郎看娘迟迟不语,忍不住为妹妹抱不平。

  辛静反应极快的搂住身侧的女儿。“是蒙蒙,娘记得可清楚了,你们是娘的心肝儿。”

  辛大郎一听,乐得笑咧了嘴,娘没事他最开心了。

  但是辛未尘却不这么想,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娘”。

  “蒙蒙是小名,我的本名叫辛未尘,哥哥叫辛修文,娘是辛静湖。”辛未尘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感到难过,生她的亲娘似乎……不在了。

  她是极其冷情的人,加上身为医师的她看过太多生老病死,令她在情感上更加淡漠,所以现在发现这事,她也未有什么太激烈的反应,只是多少有些遗憾和伤心。

  她都是以成人的眼光在看待及分析身边的人,生母的性情太柔弱,从不与人争,她一直希望娘亲能够强悍点。家中的支柱一个个消失后,身为女人也要强硬起来,娘亲若是不剽悍地护住儿女,日后谁都能欺上门,就算有叔伯们护着,但他们又能护得了多久,况且日子久了,人家也会厌烦。

  而且她爹才离开两年,外祖父母去世还不到一年,就有人在光天化日下想毁人清白,这才是第一个,当更多人知晓他们家没男人支撑门户,心术不正的闲汉、无赖,又岂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可娘亲难得的硬气,却也令她失去性命。

  辛未尘暗自叹了口气,她的年纪真的太小了,五岁的她是守不住这个家的,如今这个情况,她只觉得满心复杂,很不是滋味。

  一条生命的殒落换来一条生命的新生,这是种补偿吗?

  “咦!和我的本名只差一字……”辛静,辛静湖,莫非她们有什么特殊的缘分?

  “娘说什么?”果然是换了一个人了吗?淡淡的不舍浮上辛未尘心头。

  虽然辛静湖不是强悍的女人,却是个疼孩子的好母亲,她给了他们温暖,付出所有的爱来爱他们。

  所以,那个人该死。

  辛静……不,现在该叫她辛静湖了,她力持镇静,但脸部表情太过僵硬。“我是说,你们怎么都跟我姓?”成了亲不是该从父姓吗?

  “爹是上门女婿。”辛未尘想到她那个爹,又忍不住暗叹了一口气,唉!一言难尽。

  辛静湖恍然大悟。“入赘的……”

  “爹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如姓辛,好过姓牛姓马乱冠一通。”她爹也挺有趣的,说要以身报恩,给辛家留后。

  所以是因为已经报了恩,所以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吗?

  “那他人呢?”对于平白无故多出来的丈夫,辛静湖不知道自己接不接受得了,不过看两个孩子的长相,那人的容貌不会太差。

  她在现代没有好好谈过一场恋爱,但有过几个男人,在她那个年龄稀松平常,是人就有需求,短暂的拥抱后才能走更远的路。

  “丢了。”

  “丢了?”辛静湖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想起自己是谁了,所以回家了。”辛未尘淡淡地道。

  医学上确实有这样的例子,失去记忆后又恢复记忆,但有可能会遗忘在失忆期间的记忆,有的人会慢慢找回完整的记忆,但也有的人终其一生记忆都缺失一块。

  这便是大脑的玄妙,两手就能包住的器官竟是那么的难以一窥其中奥妙,藏着这么多不可解的谜题,甚至会让人欲生欲死,改变既定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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