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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本打算派一个手下把自己押进官府,挣得这笔赏金,却在实行前恰好得知刘鸿他们这群人的计划,心想,既然都要坐牢,那一千两不赚白不赚。

  刘鸿等人以为见到她的真面目,其实不然,她乐得收下五百两订金,扮成女淫魔的样子混进大牢,却没想到找错人,眼前的男子根本不是靳子花。

  她心中正咒骂刘鸿办事不牢靠时,便听到男人冷森森的回答。

  “本将军叫花子靳。”

  她再度一怔,继而狐疑地拿出字条确认,藉着昏暗的灯火瞧仔细,恍悟的切了一声。原来这字是要从左边念过来啊!

  是花子靳,不是靳子花,姓刘的那家伙也不说清楚,就给张纸条写着人名,不过确定没找错人就好办了。她把字条收起来,再将东西递上前,从头再来。

  “花子靳,有人托我把东西交给你。”

  花子靳看着她,还是没收下,浑身杀气有增无减,似是一只随时会发动攻击的野兽。

  巫姜瞧他一脸阴沉,摆明了不信她。这也难怪,她现在是女淫魔嘛!于是又补了一句。“刘鸿你认识吧?是他托我来的。”

  听到军师的名字,花子靳眼中浮现意外,目光却更加锐利。

  “你是刘鸿的人?”被通缉的女淫魔怎会跟刘鸿扯上关系?

  “他出一千两的重赏,要我把东西交到你手上,现在东西送达,我的任务也达成了。”

  巫姜把东西往地上一搁,转身就走,照原路返回隔壁牢房,顺道将拆下的铁杆接回去。

  这铁杆早就被狱卒动过手脚,目的是希望她这个女淫魔半夜去对付花子靳。看来刘鸿他们所言不假,有人要对花子靳不利,但背后之人怎么也想不到,她并不是真的女淫魔,不过正好便宜了她,把东西送达后,她就拍拍屁股回自个儿的牢房了。

  这一千两赚得实在太容易了,加上通辑赏金八百两,总共凑了一千人八百两。

  巫姜心情好,回到牢里倒头就睡。东西送到,生意达成,她盘算着接下来只要过一、两日逃出地牢,就去找刘鸿拿另一半的酬劳,然后再去找巫澈。

  想来想去,只有赚赏金的法子是最快的,改日叫巫澈扮成江洋大盗,说不定很快能凑足一万两。

  花子靳看着地上用布包住的东西,再瞧那女人,沉吟一会儿,伸手揭开布,就见里头是一柄木制短鞘。他将短鞘拔开,是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他一年前带兵在西北打仗时偶然得到的宝物,刀身薄如蝉翼,削铁如泥,精细小巧,易藏于身,随着匕首还附有一封信。

  虽未署名,但的确是军师刘鸿的字迹没错。信上说,有人要趁他被押解回京时刺杀他,劝他用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斩断锁住他的铁链,想办法越狱,而他相信,刘鸫此刻已经在外头部署人马准备随时接应他。

  其实他早预料到了,而他等的就是这个,他还怕幕后主使者不派人来杀他呢,既然要等,他就不会逃。

  他掌心一捏,字条瞬间化为细碎的粉状,至于这把匕首,他想了想,将匕首丢到隔壁牢房。

  原本躺在地上闭目假寐的巫姜听到声响立即坐起身,拧眉瞧见地上的一把匕首,抬眼看向那男人,有些不明就里。

  “告诉刘鸿,让他带人离开,这是军令。”

  巫姜有些诧异。她知道刘鸿的目的,有人要对威远将军不利,才会派她潜入牢中把消息送到,为的是救将军离开。

  她不禁拧眉看向他。“我只负责送东西进来,没空去传口信。”

  “帮我带口信给他,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就是你的了。”

  削铁如泥?

  巫姜狐疑地捡起地上的匕首,就着烛火的光亮仔细打量。

  她将刀刃朝上,拔下一根头发从上头轻轻落下,发丝触刃而断。她目光亮了亮,接着又拿匕首去锯铁杆,稍一运力,便切出一道刀痕。

  还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器呢!

  她心中大喜,练武之人少有人不对稀有的兵器感到迷恋,她亦不例外,同时恍然大悟。呵,姓刘的要她把匕首带进牢里,却没想到这把匕首这么稀有,而姓刘的想劝将军逃狱,不过人家将军没这个意思,还将匕首给了她,这么好的东西,她没有拒绝的道理,说不定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呢!

  她抬眼对上花子靳直视的目光,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没有回答他,反倒突然问:“花子靳,司徒然前辈他老人家好不好?”

  花子靳原本不苟言笑的面孔因为司徒然三个字而蓦地一怔。

  他沉沉开口。“你认识司徒将军?”

  她没正面回答他,只是神秘一笑。“司徒将军是个英雄,谁不识他?”她把玩着匕首,话锋一转,又道:“成交,我会带口信给刘鸿。”说完便又迳自躺下,把匕首收入怀里,闭目睡觉。

  花子靳也不再理会那女人,如一尊石像般,闭目养神。

  在他闭上眼时,巫姜又睁开眼睛瞧他。她之所以提起司徒然这个名字,是因为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多年前曾经从上一代鹰护法口中,听到花子靳这个名字。

  上一任的鹰护法名唤巫挽香,巫挽香前辈曾经告诉她,驻守边境的司徒然将军身边有个少年小兵叫做花子靳,很得司徒然看重,将来要提拔他做大将军。而说到司徒然将军,好巧不巧的,巫挽香前辈跟当年的司徒然将军,刚好有一些理不清的孽缘呢。

  她突然觉得挺玩味的。这故事怎么有点熟悉哪?当年被窦皇后陷害入狱的司徒然将军也和花子靳一样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而通敌是砍头的死罪,花子靳明明有机会逃,却不肯逃,明知有人要暗杀他,却依然无动于衷,何故?

  第2章(2)

  巫姜抱着疑惑入睡,隔日清早,就被狱卒的喊声给吵醒。

  狱卒端着牢饭来,放下两份吃食,一份给她,另一份给花子靳。

  巫姜早就饿了,牢前地上放着早食,一个馒头夹着一块肉,附上一碗汤,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无所谓,能吃饱就行。

  她转头看向花子靳,发现他依然闭目养神,那地上的饭菜连看都不看。

  她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注意到狱卒的神色,美眸微微眯了起来。

  这气氛有些微妙呀。

  她把自个儿的吃食解决掉,站起身朝壁牢房走近,伸手要去拿他的食物,狱空见了急忙上前。

  “住手!那不是你的,快放下!”狱卒冲上前试图阻止,只可惜他动作没巫姜快,巫姜勾了饭篮子就往里头走,坐下来翻看篮子里的食物——有肉、有菜,还有汤,呵,居然比她的那份还丰富。

  狱卒显然急了,偏偏离得太远构不着,只能恶狠狠地威胁。“你若是敢吃,接下来三天都别想有饭吃,连水都不准喝。”

  巫姜懒得理他,倒是这篮子里的饭菜令她勾起不屑的冷笑。

  “断肠毒,吃了肠穿肚烂,七孔流血。哼,这下药的肯定是个呆蠢又小气的人,这么普通又便宜的毒药也好意思拿来。”

  狱卒听了愣住,继而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哼,若是我来下毒,肯定做到不知不觉,无色无味,让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算是最厉害的仵作来验尸,也验不出毒药。”她一边慢腾腾地说,一边睨向狱卒,阴恻恻地笑。这抹邪笑牵动脸上的老鼠斑,看来邪佞吓人。

  对于女淫魔的江湖事迹,狱卒颇为畏惧。既然阻止不了,他只好急急离去,赶紧将此事告诉牢头。

  巫姜一脸无所谓,她看了下花子靳,那男人依然闭目养神,不理外事。她心想,难怪他不动饭菜,原来是早知饭菜里被人动了手脚。

  另一头,章元宝听完狱卒的禀报,不禁大怒。

  原指望利用这女淫魔帮他们对付花子靳,她倒好,居然就这么大剌剌的把下毒的事揭露出来。

  为了惩罚女淫魔坏事,他决定不再送牢饭给她,打算饿她几天。

  到午饭时刻,巫姜这儿没有送来食物,倒是隔壁牢房的食物继续送来,还特别放在她构不到的地方。

  巫姜索性站起身,直接将那根被动过手脚的铁杆拆下、当着牢头和狱卒们的面,大剌剌地朝花子靳的饭莱走去,蹲下来开始挑三拣四。

  “呿,无影毒,在江湖上也是个便宜货,只比断肠毒贵一些而已,连下个毒都要捡便宜,真没出息。”

  章元宝脸都黑了,怒喝道:“说什么呢,敢造谣乱说,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巫姜丝毫没理会他,拿起水壶在鼻下嗅了嗅,哼笑道:“这下毒的家伙不只爱捡便宜,还真假不分,连无形水都买来了,这蠢笨的,买到假药都不知道。”

  章元宝听了一怔,继而狠很瞪了一旁的张充一眼,张充立即心虚得低下头。

  章元宝转回头,怒声命令。“这三日,谁都不准送食物给他们吃!”说完,他愤而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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