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侍寝一生愿意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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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这事我不想管。」

  卓韵雅懒懒地倚在贵妃椅上,漂亮的水眸像是最上等的琉璃,直瞅着迎春,好似等着她追问,可惜迎春不但面瘫还相当寡言,对旁人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忍不住叹气,当年自己怎会救了这么个死气沉沉的小姑娘?许是经历生死关头才变了个样也说不定。

  等了半晌,迎春还是规规矩矩地站在她身旁,卓韵雅终究还是主动开口了。「今儿个听说京城来了个贵人,老爷上衙门使了银子也没能见到人,反倒教应知府赶了回来,如今正忖着明儿个怎么去堵人。」

  说完,见迎春那双应该秀美惹人怜爱的眸子,依然透着锐利老成的神色,卓韵雅更是连叹三声——一点反应都不给人,要她怎么往下说?

  最终,她也只能继续自言自语了,谁让她有个不爱搭理人的丫鬟?

  「横竖傅老爷的意思是打算跟贵人告状,将漕运总督那头的事给捅出来。」商人嘛,无官不富,傅祥是专做船厂生意的,当然傍上了漕运总督那条线,可眼前傅祥手上的矿山出了问题,漕运总督无意相助便罢了,竟还私吞他的矿山,断了他的生路,眼见生计都要出问题,自然铤而走险拼前程。

  「会出事的。」迎春淡声道。

  卓韵雅秀致的柳眉微挑,唇角多了分兴味,「你这丫头倒是和我看法一致,无奈傅老爷不听我的劝。」

  「该救吗?」

  卓韵雅托着腮打量她半晌,「救得成吗?」

  「可以一试。」

  「会伤到你吗?」

  「无法确定。」

  「……你多说几个字很难吗?」她们主仆俩说话非得这般言简意赅?

  「不难。」

  明明很难啊……这丫头寡言老成又面瘫,却有一身好武艺,要不是有一回上街遭人调戏得她救助,自己还不知道这小姑娘这般了得,文武皆难不了她,真是个耐人寻味的小姑娘。

  瞧她的举措应对可知她出身高门大户,偏偏她的举止又像足男人;她的面貌令人我见犹怜,但半点表情都不给,像是身体活着只死了一张脸,教她极想探究她究竟出身何处。

  可惜当初救醒她时,她已将前尘往事都忘了。

  唉,其实自己要的也不多,不过是期盼她话多一点,可她连这丁点冀望都摁死了呢,太坏了。

  张眼的瞬间,宇文恭狠皱起眉头,伸手揉着额际,暗骂应容的酒量一年比一年见长,灌得他难得宿醉。

  难受地坐起身,门板适巧被推开,他瞧也没瞧一眼,光从足音就知道来者是谁。

  「大人可要漱洗了?」奉化端着一盆水进房问着。

  「先搁着吧。」

  瞧他揉着额际,奉化不由道:「大人,小的上厨房让人煮点解酒汤好了。」

  宇文恭侧眼望去,「应容没有宿醉?」要不,肯定也会替他备上一份,哪里还需要另外吩咐。

  「应大人看似无碍,一早就有人上衙门,应大人听完后便急着出门了。」

  「城里出事了?」

  「小的隐约听见好似昨晚求见的商户出事了。」

  「喔?」宇文恭垂敛的长睫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教人读不出思绪。

  奉化在旁站了会,见他无意追问那商户之事,便道:「大人,解酒汤……」

  「不了,你去打探一下那商户家住何方。」

  奉化将疑问咽下,随即离去,待他回房时,宇文恭已经洗漱好,换上一袭暗紫色绣银边锦袍。

  「打探得如何?」宇文恭懒声问着。

  「那位商户家在城东三巷,听说那位商户昨晚被杀了。」奉化随即将刚打听到的消息道出。

  宇文恭听完,眉眼不抬地问:「死了?」

  「已经死了,主屋还遭人放火,幸亏灭得快,否则牵扯进去的恐怕不只一条人命。」跟在主子身边十年有余,可有时仍摸不清主子的想法,搞不懂他怎会无端对这事有兴趣,明明八竿子打不着。想了下,他还是问了较重要的事。「大人要不要先用膳?」

  宇文恭掸了掸衣袍,大步朝外走去,「走了。」

  「是。」奉化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尽管不清楚主子怎会对商户遇劫一事上心,但主子往哪,他便往哪。

  穿过卞下城热闹的市集朝城东而去,远远便瞧见有衙役在城东巷弄里走动,宇文恭随意问了衙役,在衙役的指引之下来到了傅家,人都还没踏进看似颇富丽堂皇的宅子,便见应容正要踏出大门。

  「大人怎么来了?」应容诧异的问。

  「闲着也是闲着,听你压根没宿醉,一早又忙着办差,所以就过来瞧瞧了。」从大门往里望去,穿堂后是块雨花石插屏,两头游廊通往主屋,门面看起来没什么损伤,但站在这儿都能闻到大火烧过的焦味,瞧见后头倾圮的屋舍。

  「大人正值休沐,这点烦人事下官能打理。」应容端着肃容,毕竟这儿有丧,总不好打科插诨。

  宇文恭微眯着眼,唇角习惯性地微勾着。「横竖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这话意,知晓宇文恭有心插手,应容干脆领着他回头进宅子里。「昨儿个约莫二更天时,守门的小厮瞧见黑烟,跑到主屋一瞧,见主屋的左次间已经冒火,赶忙叫醒未当值的下人打火,打火时傅祥的儿子傅晓冲进火场将他救了出来,却发现傅祥已经身亡,身上中了数刀,是被人行凶在前,放火在后。」

  宅子里不少下人穿梭在主屋里里外外,像是在整理收拾着屋里的物品,个个神色颓靡。

  「在事发之前,守门的小厮压根没察觉不对劲?」宇文恭淡声问着。

  「问过了,直说什么都不知道,看起来不像假的。」

  宇文恭打量着烧得半毁的主屋,大火烧垮了明堂和左次间和左梢间,右次间也多少受到波及。「这倒奇了。」他突道。

  「怎说?」

  「杀了人为何还要纵火?」目的达到了,为何多此一举?

  「这也难说,许是为了灭除己身踪迹,又或者是趁乱逃出。」

  「潜进来时无人察觉,逃出时还怕逃不了吗,又何必灭除什么踪迹?」宇文恭说着,骨节分明的长指指着主屋。「昨晚无风,小厮说见到浓烟就开始打火,可火却依旧延烧四间房,那就代表起火点并非只有一处,而是至少三处。」

  「喔?」应容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一个打算灭除己身踪迹又或者是趁乱逃出之人,还会慢悠悠地纵火?」

  应容听完,瞧他的目光越发敬仰了。「看来大人比当年在大理寺时更胜一筹了。」当年宇文恭以束发之龄夺文武状元,先皇便将他发派到大理寺去查弊案,学的不只是如何审理、刑罚,还有怎样抽丝剥茧,就连验屍都难不倒他,他虽早已离开大理寺多年,现在掌握着京卫和二十万水师,却犀利敏锐更胜早年。

  宇文恭睨他一眼,要笑不笑。「这般夸我,可我依旧记恨你昨晚灌醉我。」

  「要不赶紧破了这案子,回去我再让你灌上一夜。」应容讨好地说。

  「不了,我暂时不想喝酒。」他头还疼着,光听到酒就更疼。收敛笑闹的心神,正要说些什么,却感觉身后有道视线,一如他前几日在宗祠时感受到的。他状似欲跟应容交谈而倚近他一些,却蓦地回头望去,眼神对上一位姑娘。

  那姑娘生得花容月貌,正神色平淡地注视着他,哪怕与他对上眼,也依旧没转开,就站在那儿,杏眼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是谁?

  第二章 接二连三的命案(1)

  应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瞧了那小姑娘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睨了下他,压低声音道:「大人这是怎么着?」

  「她是谁?」宇文恭淡声道。

  应容微扬浓眉,好笑道:「瞧那身装束,应是傅家的丫鬟。」

  「一个丫鬟出现在这儿,不觉古怪?」毕竟主屋这头全是粗活,进进出出的自然都是小厮杂役,一个丫鬟无事窜到这儿做什么?

  「傅家女眷不少,许是主子派到这儿打探消息的。」应容压根不以为忤。

  宇文恭也认为应容说得极有理,可这小丫鬟平淡又锐利的眼神实在不像这年纪该有的。

  对视一会后,迎春朝他微颔首,便往小径另一头走去,宇文恭见状,不禁微眯起眼。

  「又怎了?该不会是瞧上小姑娘了?」应容打趣道:「要不要我帮你?」

  「屋里的人可有清查过?」宇文恭突道。

  「傅少爷正在清查。」

  「最好查个详实,这事怎么看都觉得不单纯。」收敛心思,他若有所思地瞅着主屋。「依我看,凶手是为了屋子里的某些东西而来,纵火便是要将其烧毁,恐怕得从傅祥往来的商贾着手调查,看是不是与人结怨,或是与屋里人相关。」

  应容扬高浓眉,一脸好笑地道:「屋里人怎可能?一屋子女眷可是都仰他鼻息,对他动手岂不是毁了自己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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