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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向来赏罚分明,怎么,莫非你嫌不够?”

  “岂敢?”齐浩天抬起脸来,眸光坚定,“只是臣要的并非这些。”

  皇帝好奇地问道:“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吝浩天忽地下跪行揖,恭谨慎重地道:“臣斗胆请圣上赐婚。”

  皇帝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谁不知道齐浩天是匹野马,是只难驯的鹰,这么多年来多少人要跟他说亲,他都是能推就推,现在居然想成亲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快说说,是哪一家的千金?”

  齐浩天唇角一勾,“澶阳布政使周大人的千金。”

  “你不知晓吗?周大人的千金已在三年前病故。”皇帝越听越糊涂了。

  “启禀皇上,周大人还有一位千金名叫尔沫。”齐浩天回道。

  皇帝一副“你在糊弄朕”的表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尔沫是周大人的义女,虽无血缘,却是周家的掌上明珠,臣与她在崇安一见,便对她情有独钟,几番追求,终于掳获其芳心,还望圣上成全。”

  皇帝虽感讶异,但成人之美是好事一桩,再说,齐浩天这次立下功勋,却不要那些丰厚的赏赐,既然如此,赐他一桩美满姻缘也是应该。

  “周大人知晓此事吗?”

  齐浩天回道:“知道,其实周大人正在京城。”

  皇帝马上就嗅到一点不寻常的味儿,不禁深深一笑,“看来,你早有安排。”

  “恳请圣上成全。”齐浩天再次恭敬请求。

  皇帝展眉一笑,“既然周大人同意,那朕便做这顺水人情给你吧!”

  “谢圣上。”齐浩天低头作揖,脸上满是愉悦得意的笑意。

  就在周家跟齐家交换庚帖的那一天,齐家才知晓原来周安庭的千金就是当初为了保全齐浩天而离开候府的尔沫。

  平康侯虽有被儿子摆了一道的感觉,但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机智,周安庭身为澶阳布政使,这桩婚事又是圣上答允并赐婚,候夫人纵有再多的不悦及不满,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年前,圣上还是任命齐浩天为新任的乐户司监理,并赐京城城南的一座宅邸予他,准他辟府。

  两人的婚礼在新宅举行,席开三天,远在开阳的继慕声也带着怀有身孕的妻子颜无双前来祝贺。

  新婿之夜,尔沫在婢女及嬷嬷的陪同下先回到新房,等候齐浩天前来。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回想起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她真觉得齐浩天是号不简单的人物,彷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丝毫不差。

  那日她决定退让并成就他的仕途后,便趁着他进宫面圣时出府。

  本想离开京城后,一路往南方而去,没想到周房氏像仙人一般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随周房氏返回周家位在京城的宅子,等着她的是周安庭夫妻,他们一见到她便热泪盈眶,因为他们觉得她在太神似他们三年前病故的女儿。

  之前周房氏说她神似周家小姐时,她还无法想象两人究竟有多像,可是看见他们夫妻俩的反应后,她总算能够感受了。

  经他们说明,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收到齐浩天的信函,才会立刻启程赶赴京城,为的就是收她为义女,让她从孤女尔沫,摇身一变成为家千金尔沫。

  齐浩天早料到她的身分必会遭到平康侯的反对,更挡不住侯爷夫人那猛烈的攻势,为了让他们乖乖认栽,他必须搬出更大的靠山,那就是当今圣上。

  于是,在他几乎完美的安排下,她成了周尔沫,成为身分地位足以与他匹配的官家小姐。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聪明机智,他真的太贼了。

  这时,有名婢女近身问道:“夫人,渴吗?要不要喝杯茶水?”

  “嗯,也好……”尔沫回答完,才惊觉这声音很耳熟,她连忙掀起盖头一看,陡地瞪大双眼,“尔湖?”

  “夫人,是我。”尔湖眼泛泪光。

  “老天爷!”尔沫也激动得红了眼眶,起身将尔湖一把抱住,“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怎么回事?”

  尔湖噙着泪水道,“是大人保我的,大人辟府后,便让我住进府里,还让我可以跟在你身边。”说着,她忽地双腿一曲,就要跪下来。

  尔沫一惊,立刻抓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尔湖感激地道:“我这条贱命是大人跟夫人所赐,我……”

  尔沬秀眉一拧,好气又好笑地道:“不准再那么说了,知道吗?从今以后你就安心的在这儿待下,再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胁迫及伤害了。”

  尔湖感激涕零,用力的点头。

  这时,外头传来通传声,“大人回新房了。”

  尔沫一惊,顿时慌得不知该站该坐,急忙以求救的眼神望向尔湖。

  尔湖毕竟是嫁过的人,立刻将她的盖头覆上,牵着她在床沿坐下,安抚她。”

  尔沫下意识紧紧抓住尔湖的手,指尖微微颤抖着。

  “别怕,没事的。”尔湖轻声安抚道。

  齐浩天一身御赐的红底深绣云纹的袍子,略带着酒意的走了进来。

  要不是被一帮兄弟们拖着,他老早就回新房见他的新娘子了。

  “大人。”床边伺候的尔湖见了他,立刻行礼。

  齐浩天向她使了个眼色,她点点头,拍了拍尔沫的手背,要她安心后,便抽回自己的手,领着其它的丫鬟婆子速速退出房外,并带上房门。

  尔沫坐在床沿,因为太过紧张,两只脚不自觉的打起摆子。

  看着那不合宜却可爱的动作,齐浩天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大手一伸,压住她颤抖着的腿。

  “啊!”她惊羞地叫了一声,旋即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

  他不急着掀开她的盖头,靠近她,低声问道:“很紧张?”

  盖头下的她看不见他的脸,却紧张得有点口不择言,“废话!”

  他也不生气,只是更觉得有趣。“会紧张到吐吗?”

  “不知道,或、或许会吧?”她老实地道。

  “现在呢?”他问着的同时,将手伸向她的颈子,轻巧地解开脖子上的那颗母贝结扣。

  她肩膀一缩,不自觉地双腿并拢,握紧拳头。

  “如果不要看见我,会不会比铰好一点?”他问着的时候,又解开她一颗结扣。

  “什么?”她脸儿发烫,手脚开始颤抖。

  他促狭地道:“其实没那么可怕,反正你又不是没见过。”

  “慢着!”他正准备解下一颗扣子,她突然抓着他的手,声音颤抖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应该先培养一下感情?”

  闻言,齐浩天哑然失笑,“我们培养得还不够吗?”

  “不是,我是说……啊!”

  她话未说完,齐浩天已取下她的盖头,并捧着她的脸,近距离的注视着她。

  迎上他炽烈热切的目光,她觉得心脏好像快从嘴巴跳出来了,脸也快烧起来了。

  “我是想吃了你,但不会真的吃了你。”他开玩笑地道。

  尔沫知道这两个吃字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羞得脸更红了。

  齐浩天嗓音微哑的道:“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快疯了吗?”

  她突然想到古代有听墙角这回事,不自觉抿紧了嘴。

  要命,要是她发出什么声音,都会被外面听墙角的嬷嬷听见吧?老天,那真是太羞了。

  “外……外面有人吗?”她怯怯地问。

  他深深一笑,也低声回道:“没有,都被我赶走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小声的说话?”她又问。

  齐浩天又欺近了几分,将嘴唇贴着她的耳朵,“因为小声说话才能靠你这么近。”

  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间窜燃,数她浑身恍如火烧。

  他一手环着她的背,一手温柔地揉着她的耳垂,“放心,我不会让你吐的。”

  她整个人僵住,动也不敢动,齐浩天轻吻着她的耳垂、颈子,慢慢将她放倒在锦榻上。

  她紧闭着双眼,提醒自己要深呼吸。

  他厚实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胸口,动作轻柔缓慢的拉开她的衣襟,当他的掌心隔着衣物放在她起伏急促的胸部时,她整个人一颤,不自觉逸出低吟。

  她以为自己会想吐,可他的心暖热,动作轻柔,意外地让她渐渐地放松,此刻她的脑海里出现许多画面,那是她过往只能想象却没有办法尝试的事情……她爱这个男人,何惧之有?

  这么想着,她勇敢地张开眼睛望着他。

  齐浩天先是微微一顿,然后笑意浮上唇角,俯身,他吻上了她羞悸的唇,犹如轻柔雨点。

  她发现自己的呼吸慢慢地缓了,心跳也不再急促,甚至一种酥麻的感觉逐渐地在体内漫开,奔至四肢末端。

  闭上眼睛,她将自己交给了他,因为她相信,他是她生命中最特别的那个男人,而且她等的就是他。

  她的魂魄飞越了那么远的距离来到这儿,为的就是他吧?一定是的。

  从前她为妈妈抱不平时,妈妈总说——

  世间的一切不是偶发,必然有其神秘而特别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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