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夫人不当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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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不小心瞧见的裸背,风太太,吹起了帘子,刚泡完药浴的皇甫少杭起身着衣,头昏沉沉的他没发现被偷窥了。

  暗卫九泉自是提也不提,这种事吃亏的多是女子,主子被偷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不痛不痒。

  “过河拆桥。”吃干抹净便无视送肉人。

  “那也要有河才行,你得先搭桥。”她这小办臂肯定拆不了桥,放火烧桥比较快。

  看她油光满面,皇甫少杭递了条只绣一头云豹的素面锦帕过去。“喏,擦嘴。”

  “谢了。”她不客气地抢来一用。

  “还真简洁有力。”不多话,知其意即可。

  “三师哥还有事?”吃饱喝足,她这是送客的意思。

  没见过这般现实的,皇甫少杭被气到了。“给你。”他也懒得开口多说,免得被没心没肺的小师妹气死。

  “玉佩?”拿在手中很沉手,四爪龙形玉。

  “你们二房和那位老夫人的过节我稍有耳闻,以后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就持此物到护国长公主府找庇护,即使我不在,我爹我娘也会代为出面,这是我的身分象征。”他一向玉佩不离身,谁想碰一下都不行。

  黎玉笛小有感动的垂目,“下次把鸡头、鸡瓜、鸡屁|股留给你,我还是很够意思的。”

  不吃独食。

  “是呀!还、真、好!”他脸黑了,又被气一回。

  第五章 黎玉仙主动挑衅(1)

  杨柳青青,垂崖倒影,荷花池里的大鱼带着小鱼,好不快活的游来游去,有青鲢、鲫鱼、小银鱼,以及肚圆的锦鲤。

  鱼饲料一洒,成群的鱼儿齐抢食。

  时光过得飞快,一眨眼间都过了三个月,从盛暑走到入秋的八月,过了生辰的黎玉笛也十三岁了,来了癸水后她的身子抽条似的长高,几乎和她娘一般个头。

  可是和她双生弟弟一比,她又气馁得想咆哮,那人是吃什么呀?居然一下子抽高,有如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世道太不公,明明他们是双胞胎,还是她吃得最多,为何她长得没黎玉箫快,吃的东西都补到他身上了?

  黎玉笛越想越不甘心,收起了鱼食改抛钓竿,满池的鱼儿傻得很,钓上无饵也咬住不放。

  唉!怎么这么无聊,无所事事的千金小姐真不是人干的,她觉得自己在发霉,快长香菇了。

  自从搬回黎府后,她就得跟府里的妹妹们一起上族学,从琴、棋、书、画学起,还得背什么《女诫》,学些她这辈子绝对用不上的东西。

  每天睁开眼是穿耳的魔琴和黑白棋子,她唯一能接受的是书法和绘画,前一世学过,而且颇有造诣,学起来一点也不难,描画三两下便能交差了。

  背书嘛!她自是在行,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因此她藏拙,故意背得坑坑疤疤,让其他房的姊妹笑得捧腹。

  其中笑得最大声的就是她的庶妹黎玉仙,每回拿精湛的琴技奚落她,不时说两句酸言酸语,也不想想嫡庶有别,有什么好张狂的,光是一个“嫡”字就将人打倒了,眼睛长在头顶上有何用,看不到底下的好风景。

  懒得理会的黎玉笛直接走人,要是她想争一时之气,十个黎玉仙也赶不上,那是个无脑的蠢货,不是对手。

  至于黎玉箫、黎玉笙原本也在族学上课,可是不到半个月,一个鼻青脸肿回来了,一个衣衫被扯破,束发玉冠歪斜,披头散发地被另一位族兄背回来,一旁是嘴唇破了一角直抹泪的东子。

  原来他们被欺负了。

  而幕后主使者竟是当时有二品诰命的老夫人。

  她指使其他族中子弟有意无意的刁难两兄弟,让他们无法顺利学习,再极尽挑衅地讥讽,想使二房孩子失去读书的兴趣,孤立两人、排挤两人,让两兄弟知难而退退出族学。

  定力较差的黎玉笙气不过便和同窗打起来,知其幼弟与人打架,黎玉箫赶紧来相护,一群人变成打群架,护主的东子也被打了几拳,三人这一架打得非常惨烈。

  而旅学中的夫子竟放任学生群殴,他们私底下收了老夫人的银两,故意让嫡支的二房受辱。

  得知此事的黎仲华怒不可遏,以灵海书院山长的身分,要求解聘未尽师长之责的夫子,否则日后灵海书院拒收黎家族学出来的学生,请他们另觅良师,他无力教导劣徒。

  一听不收族学的学生,族长立刻慌了,二话不说解除数名夫子的教职,终身不再聘用。

  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他们因此后悔不已的找上老夫人,大闹了一场,把老夫人闹个没脸,此事才爆出来。

  黎太傅也因教子不贤被皇上怒斥一番,将老夫人的诰命降为三品,她当下昏厥不起。

  经过这件事后,她老老实实的安分了一段时日,黎玉笛才觉得无趣,她一肚子的火气找不到发泄。

  唯一因祸得福的黎玉箫两兄弟,他们被带进灵海书院,与黎仲华同进同出,再也没有人敢在黎仲华眼皮子底下欺凌他的孩子,他们也拥有更好的学习环境,进步神速,有亲爹的教导能差到哪去。

  “小姐,要不要吃寒瓜?”

  寒瓜便是西瓜,喜儿端了一盘切成十来片,约半颗寒瓜的量。

  “现在怎么还有寒瓜?”顺手拿了一片,黎玉笛一口咬下,绵绵沙沙的,甜度尚可。

  “卖寒瓜的说是最后一批,卖完就没了,夫人看寒瓜卖相不错,整车都买了。”所以他们能吃上好几天。

  “啧!财大气粗!”她娘都变成土豪了,扔起银子一点也不心疼,以前在庄子上时是一文钱当三文钱用,省吃俭用,衣服旧了、破了舍不得丢,剪下好布做鞋面。

  一样是银子却有两种用法,今昔两样情。

  “夫人说了,一半送去舅老爷家,另一半挑出几颗好的给大房、三房送去,老夫人上了年纪不好多食凉性瓜果,所以就不送了。”怕吃了出问题又来兴师问罪,那一位最擅长没事找事做。

  被栽赃过几回后,张蔓月也学聪明了,入口的吃食绝对不送,首饰布料之类直接由人家铺子送货,她碰都不碰,若与老夫人同处一室,中间定要相隔五人以上。

  没办法,老夫人太会折腾了,一下子说头疼没人侍候,一下子又扶额喊晕,吃什么都不香,喝什么都嫌苦,鞋子不合脚也骂媳妇不孝,没能做双好鞋孝敬孝敬她。

  张蔓月原本也想好好的和老夫人和睦相处,把她当家中的老太君看待,可是交锋几次后她真的累了,不想自讨苦吃,于是如丈夫和女儿建议的——装病。

  不过老夫人不信,请了太医过府诊治。

  可老夫人这回是真的栽了跟头,二房夫人“病了”,而且病情告急,得长期床用药才能延寿数年,什么提重物、请安都不能做,要静心静养,更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换言之就是少受气,老夫人的婆婆架子甭摆了。

  事实上张蔓月的身子比谁都康健,一点病也没有,她在服下女儿给的药丸后,脸色立刻蜡黄,气若游丝,心脉时有时无,连太医都诊脉诊不准,当下判断生了重病。

  “呵呵呵,祖母那边不是气上了,别人都有她独无。”娘这一招用得高明,叫人挑不出刺。

  不是常说岁数大了,身子骨不中用,那么娘便以孝为名让老人家少受些病痛,寒瓜是凉物,真的吃不得。

  “那可不,听说把前朝半人高的明月当空照青花柳叶瓶给砸了,满地的碎瓷连在上头走人都不行,柳花姊姊的脚还割伤了。”老夫人老说二夫人败家花钱如流水,可她砸碎的青花柳叶瓶可值不少银子,足够二房半房的开支。

  黎玉笛假意惊讶的睁眼,捂住嘴。“真的呀!祖母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会不会是病了?”

  丫头喜儿和她一搭一唱的点头,“嗯!也许该请个太医瞧瞧,老夫人毕竟年过半百了,不能讳疾忌医。”

  “好,爹回来我和他提提,有病不治会拖成痼疾。”不是爱喊头痛脑热吗?一次根除。

  不知不觉中,一盘寒瓜吃得只剩白肉绿皮,仍不过瘾的黎玉笛咂吧着嘴巴,想着八月还有什么水果。

  柿子九月才熟,蜜梨十月……

  “小姐,有南方橘,您吃不吃?”喜儿喜孜孜的现宝,好像有多宝贝似的,只有小姐才吃得到。

  鱼竿的鱼漂往下陷,黎玉笛往上一拉,一条三斤重的鲫鱼啪啪拍地挣扎,“这时候的橘子不酸?”

  她光想到那味,整个嘴巴就发酸,可是又想吃。

  人就是这么矛盾,明知道酸,偏想尝试,酸到眼睛都睁不开了又想再咬一口,嫌酸、怕酸,可却一口一口地持续自虐。

  “酸。”喜儿老实的说。

  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头,小时候愣头愣脑的喜儿一点也不讨喜,庄子上的孩子每一个都想欺负她,常常一身泥、一嘴伤的护着好不容易捡到的鸡蛋,笑呵呵地拿给小姐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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