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蜜谋甜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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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非藏有重要东西,何必布下阵法?可见简正堂也不是个简单的。

  皇上想起从梁尚书房里寻出来的物品,可以确定梁尚书与前朝脱不了关系,那么简侍郎也是?

  眉心皱起,怒气升腾,皇帝心道:朕的朝堂中到底还有多少前朝余孽?

  目光一转,皇上对上苏木,问:“你去过简府?”

  “回皇上,是。”

  “你手上之物,是在简府后院找到的?”

  “是。”

  皇帝脸色铁青。真是太好了,新朝建立二十几年,想他刻苦勤勉、倾全力当个明君,他努力想让国富民安,没想到还是有人不满意他的治理,心心念念要恢复那个百官贪污、内乱不断的前朝。

  而以笙满脸震惊,苏木竟有能耐解开阵法?

  苏木自然不是自己解开,而是跟在简侍郎身后走过几回,牢牢记住的。

  皇上望向苏木。“说吧,把你看到、听到、找到的全说一遍。”

  苏木看一眼岑开文他是皇上信赖之人?

  皇帝看见他的顾虑,欣赏自眼底闪过,这孩子不但行事沉稳,心性还如此谨慎。

  岑开文倒也知趣,接收到苏木的眼光后起身就要告退。

  “不必!苏木,岑爱卿是一路随朕打天下的,朕会防所有人,独独不会防备于他。”

  “是。”苏木一拱手。

  以芳忙将手上的东西呈上卸案。

  皇帝一面听苏木叙述经过,一面打开木盒子,取出当中的钥匙。

  随着苏木的讲说,岑开文与以笙惊讶不已,简侍郎竟将密室盖在池塘底下,只是越听到后来,两人越发坐不住了,本以为只是灭门血案,没想竟会牵扯到前朝?

  这是敏感话题,以笙看着傻傻跟在苏木身旁的以芳,她半点不慌,一双妙目望着苏木,一瞬不瞬,听得无比专注,以笙更闷了,那么有趣吗?又不是说书。

  说到后头,皇帝打开羊皮卷,当里头的人像逐一出现,便是见多识广的岑开文也惊呆了,竟然有那么多前朝余孽在朝堂身居要位,他们这是想做什么?推翻朝廷?

  然而当前朝皇帝的画像打开,连皇帝都忍不住惊呼出声,燕瑀怎会出现在羊皮纸上?若年代久远,他肯定要以为是自己的儿子。

  皇上心头惊疑不定,端起茶盏、手指微微抖着,他喝一口茶,茶已经冷掉,但他没让人换上,继续把冷茶喝光,稳住心中惶然。

  是他护了近二十年的儿子,是他资质鲁钝、心思浅显、脑袋蒙昧的二子,他从没放弃过燕瑀,明知道是扶不起的阿斗,依旧悉心教养,没想到他的心力竟然是个笑话。

  连连咽下几口口水后,皇帝将钥匙与地图往前推,缓声解释。“这是一部分,另一部分苏木和郑丫头在半个月前,已经在梁府找到,隔天便交到朕手上,朕令隐卫藏身梁府,当晚抓到数名潜入梁府的黑衣人,朕亲自审讯,但他们知道的并不多,只问出他们想恢复旧朝荣光。”

  苏木眉头深锁,那个旧朝哪来的荣光?只有千疮百孔。

  “朕百思不得其解,旧朝帝王已死,他们还能拱谁为帝,如今看来……”这步棋子,早在十九年前已经埋下。

  以笙上前道:“皇上,在梁府灭门案发前五、六日,附近住户曾看见一名身形与二皇子相似的受伤男子从梁府后门出来。”

  以芳跟着说:“民女与弟弟合计过,那日恰恰玉珍公主送二皇子至苏氏医馆,请求苏大夫诊治,二皇子手臂上有长达十到十二寸的刀伤,就算伤口已经密合,但疤痕还在,皇上可着人验看。”

  皇上望向苏木。

  他点头道:“当日玉珍公主送二皇子过来时,嘱咐此事不能外传,这是病人的隐私,之前草民并未做出过多联想,后来梁府灭门案发生,时间上的巧合让草民不由多存了两分心思,又从公主口中得知,二皇子近日经常出入简府之后,便命人在暗中盯着,昨日二皇子与简侍郎回府,当晚有一群人进入简府泼油,紧接着火灾一发不可收拾。

  “草民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敢与他们正面相对,只能暗中尾随,昨晚草民给他们喝了点蒙汗药,已将人绑起,藏在医馆地窖中。”

  闻言,皇上看岑开文一眼。

  他立即起身道:“臣立刻将人带回来。”

  岑开文离开后,苏木又将两人对燕瑀所行所为的推论说过一回,不过他们再三言明,只是猜测,并无根据。

  皇帝沉吟片刻后问:“苏木,你可愿意为朕将前朝宝物寻回?”

  没了钱,他倒要看看那些个余孽还能怎么蹦跶。

  苏木还没开口,就见以芳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浅浅一笑点头,算是应下了。

  以芳吐吐舌头,他愿意带她一起呢,想到数十日的同处同居,腼腆的笑容里藏着几分害羞。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以笙满肚子不舒服,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跟上!

  苏木拱手道:“草民领命。”

  与此同时,门外的太监拉起公鸭嗓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到。”

  皇后?雪儿终于愿意见他了?这么多年她终于……控制不住的笑意浮上眼,皇上站起身。“快请。”

  皇后与吕氏一起进御书房。

  知道苏木也在御书房时皇后就无法慢下脚步,她承认自己失了宫仪,可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啊,从出生至今,他们已经整整十九个年头不曾见面,她怎能不狂喜、不失仪?

  走进御书房,皇后没向皇上请安,却直接走到苏木跟前,握住他的衣袖潸然泪下,她知道身为皇后不该如此,但是她做不到啊……

  下一刻,她抱住苏木,哭得不能抑遏。

  苏木看见她的悲恸,他不理解怎么回事,但一阵阵酸楚袭心。

  他喜欢皇后娘娘,从见第一面时就喜欢,但他不懂,为什么她的情绪可以影响自己?

  他站得笔直,没做出任何动作,但胸口的湿意让他愁了眉心。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投入别的男人怀中,皇帝同样不理解,却对这幕起不了反感。

  吕氏向自己的一对小儿女说:“你们先出去。”

  以芳不想出去,她隐隐的有些不安,下意识朝苏木身边挪去。

  “出去。”吕氏压低声音,但口气严厉。

  娘从不曾如此,以笙明白事态严重,他拉起以芳,硬将她往外带。

  赶走两人后,吕氏关起门,重新回到皇帝跟前,双膝跪地。

  “禀皇上……”她将苏叶所讲的陈年往事一一说予皇上听。

  这时皇后收起眼泪,道:“当年我说过,那个死婴不是我儿子,皇上不肯可我很清楚,儿子额头有个叶形胎记,腰间有一片狭长的柳叶状胎记,右耳后还有一颗红痣。我理解皇上需要娴贵妃的娘家支持,这才牺牲我的儿子……”

  “打住!”皇上凝声道:“朕再说一次,朕从没有牺牲我们的儿子,朕再需要吴家也不会用亲儿子去交换,这话朕也对你说过很多次,只是你一直不肯相信。”

  为了这个,她不愿意面对他、不愿与他对话,他多冤呐。

  吕氏见情况不对,忙转移话题道:“阿木可否除去衣服,让我们瞧瞧?”

  苏木吐气,不必瞧了,他腰间有胎记,但三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他还是依言除去衣裳,让他们看个仔细。

  皇后又喜又悲,拉着他不肯放手。“我的孩儿,对不起……娘没有护好你,让你流离颠沛、吃尽苦头。”

  同时皇上也走到他身旁,胸口有说不清的情绪,是喜悦骄傲、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是其他……他无法厘清,只能把苏木从头到脚、上上下下看过无数回。

  心中不断说道:对,这才是朕的骨血,英挺俊逸、优秀杰出、卓尔不凡。

  一声轻笑响起,苏木转头望向笑声处,喜嫔来了,她看着一家和乐的场景,心里那点儿罪恶终于烟消云散。

  吕氏道:“倘若当年之事非皇上手笔,那么是谁换了婴儿,这些年一路追杀苏木的又是谁?”

  “当年边关有乱,朕送走大军回宫,宫人来报,道皇后所出之子死亡,而娴贵妃那个早半天出生的皇子身强体健,当时朕需要一个嫡子稳定人心,于是将他送到皇后身边,朕是真的相信那个死婴是皇后所出的嫡子。”

  看一眼皇上,再看向皇后,苏木扶着哭得全身乏力的皇后坐下后,插话道:“这件事我知道。”

  “你……”皇帝不解,当时他那么小,最不可能知道的人就是他。

  所有人都望向苏木,他一笑,指向门边。“喜嫔就在那里,她说的。”

  “喜嫔?”皇上已经忘记这号人物,他转头看向门边,那里什么都没有。

  皇后轻触皇上手背,解释道:“木儿能视鬼。”

  视鬼?天底下有这种事?皇帝很难相信,但不管他信或不信,苏木都逐字逐句传达喜嫔所言。

  “喜嫔六岁时失去父母,被赵文收养,赵文教导她一手医术,然后在前朝倾覆后将她送到皇上身边,而赵文则跑到白云寺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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