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不负白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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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家里也没什么事要忙。」一回屋就看见清爽明丽的小媳妇,苏雪霁心里顿生柔情。

  「你不也这么早起?」她总不好说大抱枕一离开床,她就感觉到了,她压根不敢想过没多久苏雪霁就要赴考去,到时候这么大一张床,她可怎么睡?

  「今日是你的生辰,得吃猪脚面线和红蛋,添福添寿,岁岁安康。」苏雪霁眼里都是似水的温柔。

  「你再拿个碗来我们一起吃。」她嚷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她生辰耶,也只有凡人才时兴过生日,真好!

  「你是寿星,这碗都是你的,里面还有,我去盛。」知道她胃口大,这么大一碗估计她一个人也吃得的。

  儿金金等他又端了一碗面线来,把自己碗里的猪脚和蛋分了一半给他,两人笑呵呵的吃得干干净净。

  家里不成文的规定,不论吃什么,只要是食物都要扒进嘴里,要是真的吃不完,也不能浪费,所以,他们的煮食分量都不多,恰恰好够两个人吃。

  苏雪霁把碗盘收进了厨房后又进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

  「今日是你的生辰,也是及笄之日,这个是我送的及笄礼。」乡下姑娘不兴贵族大家那一套,没办什么隆重的及笄礼,就是家里人简单过。

  锦盒打开,是一对玉质花形簪,最令人赞叹的工艺是那花蕊是用同一块玉雕琢出来的,根根分明,花瓣栩栩如生,叶片清透内敛,是一对非常有质感的花卉簪子。

  「这花簪应该是我娘放在我襁褓里唯一的信物。」他把娘亲留给他的信物给了妻子,他想娘亲不会介意的。

  这对花簪儿金金从未见过,该是他一直细细收藏着,直到今天才拿出来送给她,这等心意,太贵重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哪能给我?」用来证明身分的物件呢,哪天他亲爹娘寻来了,才有个根据证实他的身分,要不留着当个念想也好,她哪能拿他这么重要的东西?

  「拿着吧,他们要是真的有心想认我,又哪是这两根簪子的事?」都这么些年了,真要找早就找来了,要是无心,再多的证明也无用。

  他把儿金金的木簪拿下来,一头如同绸缎般的青丝披泻了下来,苏雪霁以指当梳,把她柔细的头发重新挽成束,盘在脑后,用那两根花簪固定住头发,拿了铜镜给她看。

  「如何?」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微笑的儿金金,小媳妇美目流盼,像一朵粉粉嫩嫩俏生生的花,美得他移不开眼睛。「果然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就多了两根簪子,又加上她今天穿的掐腰袄子,有种相得益彰的感觉,她整个人都明丽了好几分。

  苏雪霁修长的指抚上她的脸,掠过眉毛、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上,目光万般流连。

  「秀色当前,今日我要当一回小人,不,往后再也不当君子,太难受了!」

  儿金金被他逗笑,向他甩了个秋波。「那就别忍了,今日我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你!」

  苏雪霁眼里一暗,一下把她按倒,沙哑着声音说道:「敢这样勾引男人,你看我怎么整治你?」

  他心情澎湃。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虽然看似稚嫩,却能为人妻为人母了,看着小姑娘由含苞待放到逐渐绽放,虽然焦急,又何尝不是一种等待的幸福?

  儿金金推他没推动,手却被苏雪霁拉到一个滚烫的地方。

  「我想了你很久,想到我都以为自己是断袖了!」

  儿金金有些哭笑不得,也带着他的手碰触自己还不算大的小桃子,声音如丝,「我长大了。」

  苏雪霁脸泛着红,手掌心的触感饱涨柔软,让他激动得连眼睛都成了红色。

  这是同意补他洞房花烛夜的意思吗?

  别说苏雪霁好不容易等到妻子及笄,她这一主动,哪个男人还忍得住?

  他把粉色的帐幔勾下,拥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覆了上去……

  粉帐剧烈的抖动之后,传来苏雪霁喘息道:「你再忍忍,我就快找到了——」

  「我觉得好像还要再下去一点……」这是儿金金幽微的提点。

  原来,不只有她未经人事,她的太白哥哥也一样没经验。

  她出嫁的时候,也不知梅氏是忘了,还是没心情顾上给她夫妻闺房乐趣的小黄书,也就发生现在一对小夫妻得从头摸索起,男人找不着曲径通幽窍门的小慌张了。

  搂着媳妇腰肢的男人下半身一沉,隐约的,帐幔里只听见儿金金轻呼,贝齿咬上了苏雪霁的胳膊。

  夫妻闺房之乐这样的事情,对男人来说是根本不用学习的,摸索过后便是如鱼得水,渐渐碰撞出了乐趣。

  事后,两人都大汗淋漓,真要说,苏雪霁还想再来一次的,不过,他亲了儿金金几下,忍住了。

  儿金金年纪还小,又刚圆房,怕她受不住。

  他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温存,让彼此属于彼此。

  苏雪霁翻身下床打水,用沾了温水的棉巾替儿金金清理,又替她穿上中衣中裤,把她塞回床上,确定她舒坦了,才去清理自己,接着也躺回床上,相拥而眠。

  两人成亲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回笼觉。

  第十六章 喜事连连(1)

  日子水滑般的过去,正月十五元宵节,十五过完也就宣告年节结束了。

  县衙那头准备了元宵灯会,苏雪霁已经辞去那边的活儿,自然也就置身事外了,至于灯会,金金想去,他自然随行。

  天上的月圆正好,月光如练,县城中最主要的几个街道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把几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灯火满市井。

  最热闹的要数那些数不尽的吃食摊子和猜谜活动了,拎着灯笼逛街的孩子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要是想都能上前来猜,猜中了灯笼悬挂小布条上的谜语,那只灯笼就归你了。

  有吃有喝有得玩,有情男女还能借机相看,苏雪霁带着儿金金出去逛了一圈灯会,游人摩肩擦踵,川流的人群和灯火交织在一起,热闹异常。

  苏雪霁猜中了谜王,替她拿到一只天竺大象花灯,披着五彩的披帛,模样可爱,羡煞不少旁人。

  沿路过去,又拿了两处的灯谜彩金,灯笼太多,儿金金索性把多出来的送给了看似家贫,无力买灯笼给孩子的人家。

  他们在摊子上吃了酒酿浮圆子后,两人又去走了桥,六安县有走桥去百病的习俗,虽然人挤人,但苏雪霁护着儿金金在曲桥上赏了月才回家去。

  十六那天铺子开始营业,年前儿金金便和魏家商量好,要多请两个人,秦勺经过儿金金同意,叫了她娘家弟妹郝氏和母亲秦周氏,郝氏当采买,秦周氏当杂工,做馍馍的事就由秦勺和大丫顶上。

  儿金金也不去铺子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开始替苏雪霁准备一路到府城的干粮,年后,丁朱华确定要陪同苏雪霁去应试,虽然由县城到府城只有两天的路程,并不需要准备太多食物,可她还是一口气准备了两人份四日的馍馍,有备无患嘛,至于里头的馅料换成了各式各样的肉脯和干燥的坚果,绿油水囊里装的是水和酒。

  干净的水可以煮开加上肉干配着馍馍吃,而天寒地冻的,酒能去寒气,还有保暖的作用。

  最后,再放上她独家的蟹黄辣椒酱,另外她把一百两银子拆成三份,一份缝在苏雪霁的中衣夹层里,一份又分成三十两的银票,二十两的碎银让苏雪霁分开带着,叮嘱他遇到要花钱的地方绝不要吝啬,他的健康安全是最重要的。

  这一夜苏雪霁搂着她睡还不够,反覆折腾了她几回,直到儿金金不理他,侧过身睡到床的最里边去,他才求饶。

  「我下次喊停的时候一定要停!」她嘟着嘴,朝着里面的空气说。

  「媳妇说了,为夫的听见了,下回一定做到。」他在暗夜里对着儿金金肩上各处的红印有些歉疚。

  儿金金啐了声,算是原谅他了。

  十八这天,天未破晓,天色还漆黑着,半轮明月和几颗寒星斜挂在天边。

  苏雪霁本来不让儿金金送他出门,可她习惯了,带上小手炉把他送到门外。

  「我和丁大哥约在城门口,你放心,我慢则一月,快则半旬就归家了。」虽然还未真正的分别,苏雪霁心中已生出不舍。

  儿金金站在台阶上看着穿着狼皮大蹩的他,他的个头已经比去年还高大上几分,就这样瞧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怅然若失的她回到屋内却怎么也睡不着,做什么也不得劲,熬到后来,就连肉肉都看出来她不对劲,过来挨着她。

  她坐在床上发着呆,好半天忽然想到什么,跑去日常放苏雪霁衣服的五斗柜里翻出他日常睡觉穿的中衣,闻着他的味道,搂着摸着,这才渐渐睡去。

  *

  开了春,春草从大地中苏醒,吐着嫩芽破土而出,睽违一个冬天没有上山,儿金金差点被春日的白头山给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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