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初恋凶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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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牵唇浅笑,伸手碰触她的脸颊,那里挂着珍珠泪。「怎么落泪了?」

  「因为你在掉眼泪啊。」她说着,也伸手过去抹他的颊,沾湿。「你看。」

  雍天牧叹道:「元元险些把我舍了,不回来了,想起那时候,心如刀割,不自觉便要流泪。」

  他眉眼弯弯,话音轻柔,然安志媛看得一颗心都揪成团,她才心如刀割好吗?

  「你干么这样?」一把握住他的手,扯了扯。「哪里是要舍了你?我不是回来了吗?」

  「你若没回来,我就把该杀之人全杀尽,再去寻你。」嗓声平静。

  「都那样了,你要怎么来寻我?」

  他没回答她的问话,仅静静看她。

  安志媛背脊陡凛,头皮发麻,知道眼前男人又开启「恐怖情人」模式,她那日要真的嗝屁,他会干掉所有劫她入宫的人,八成连弑君都没在怕,最后再来个自我了断,以为从此魂魄两相依……之类。

  会气死!若非看他虚弱可怜,她真想扑过去担他两下。

  「亲爱的,你当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功课。」捏他的手,再揉一揉。

  雍天牧因那声「亲爱的」又浅浅露笑,苍颊浮暖。

  安志媛将话题拉回,问:「你说夜灵的光在我身上跳动,你依循那些光点将我救回,又为何会遭反噬?」

  雍天牧道:「山上那一日,心绪起伏甚剧,最后将你带下山,自觉体内蓄积着一股气不易疏导,那股气应是夜灵落在你身上,带领我进入你的气场,后来又尽数流入我体内……你清醒后,事赶着事,就一直没能练好那股气,然后……就这般了……」

  安志媛回想这段日子——

  爷爷发病,她与雍天牧决定成亲。

  之后她随他入宫,跟着成亲请吃喜酒,紧接而来是爷爷去世,安丧……

  确实是事赶着事,她又因爷爷过世颓丧了几天,他要照看她,就忘了顾他自己。

  她踢掉绣鞋爬上榻,一滚滚进他怀里,小手环上他的背轻轻抚着。

  「雍天牧,你要对自己好一点。」轻叹。

  「元元待我好,便好。」身躯懒懒由着她抱,彷佛没骨头似。

  「雍天牧,我要哪里对你不好了,你得说,得明白告诉我,不能要我猜。很多夫妻都是因缺乏沟通才导致婚姻破裂,『沟通』这词的意思呢……就是要交流,相互交流求圆满,我没想跟你和离,八成也离不了,所以夫妻间沟通很重要,懂吗?」

  男人低应了声,忽而道:「我想到元元哪里待我不好了。」

  「什么?真的吗?」安志媛倏地抬头面对他,一脸惊讶。「你说,我听。」

  「每回点心只肯给一份,想讨第二份,元元总不给。」

  她杏眸圆瞪了。「点心本就不能多吃,吃多了,正餐都吃不下,而且点心大部分都是甜的,吃那么多甜食也不好……雍天牧,我哪是待你不好?」

  他忍俊不住般轻声笑出,笑得双肩微颤。

  安志媛总算看出他是故意捉弄。「你、你……可恶!看我泰山压顶!我压——」

  管他三七二十一,她整个人扑在他身上,藕臂揽住他的脑袋瓜,大有要把他闷昏的意图。

  只是「猛兽」虽虚弱中,他还是较「小白兔」强而有力,男人一个拦腰翻身立时化解危机,变成她被他压在身下。

  悬在她上方,他乌发散下形成一帘发幕,安志媛一颗心怦怦促跳,竟有种遭他囚禁在这小小所在的异样感,肚里蝴蝶乱乱飞。

  眼前的他与以往的那个雍天牧似乎有哪里不同,一样的眉眼口鼻,一样的俊美无双,但那眼神、那嘴角弧度……格外勾人心魂。

  「元元这座『山』像似太轻了些,压不住我,如何是好?」苍白玉颜隐隐染开绯色,嗓音如弦轻拨,撩人至极。

  安志媛承认眼前美色让她晕船,但再晕也要好好掐他一把。

  她直接掐他双颊,把俊美无匹的脸掐揉成滑稽模样,便也忍不住笑了。

  「压不住你只好被你压呀,被你压就被你压,那又如何?」她心宽,她豪气,她不跟自己过不去。

  结果,她看到一张笑出灿烂丽色的男性面庞,当场被电到快失神。

  捏揉的小手改而轻抚着他,抚过他的眉尾眼角,抚过他的耳朵与鬓边,指尖最后落在他的唇畔,她将心中事问出——

  「你说看到另外一个你,那个『他」跟着你好多年,那个『他』……『他』讨厌你跟我在一块儿?」

  「『他』不可能讨厌你!」雍天牧紧声作答,答得如此迅速且斩钉截铁,他亦是怔了怔,定定望她。

  安志媛却是笑开怀,眸子都发亮。「噢,那我就安心了。」

  安心。

  简单二字,是她给出的回应,表情当真如释重负一般,笑得那样松快,关于他匪夷所思的秘密,她最终的想法是……安心?

  雍天牧觉得自己疯了,而她也疯了,两个疯在一块儿的人,彼此没了对方可还能独活?

  「呃……是说这位大哥,亲爱的,你、你怎么又掉眼泪了?」有水滴之类的东西「啪答啪答」落在脸上,安志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她泰山压顶的男人正在哭给她看。

  雍天牧落着泪,却笑得那样好看,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为何落泪,听元元说安心,心便安了,然后……就这样了。」

  「噢……天啊,你怎么连哭都能哭得这么好看,欸欸,笑也美,哭更美,是要别人怎么活?」真诚叹息,小手忙着擦拭他的泪。

  他声音略急促。「我只哭给元元看,只在元元面前掉眼泪,元元……元元……我、我觉得需要跟你沟通,就是今晚,是得好好沟通了,你说的,夫妻之间得好好沟通,可以吗?好吗?」

  「当然好啊!」

  安志媛点头如捣蒜,眨巴眼睛等着男人丢出需沟通的夫妻议题。

  结果等啊等,什么议题也没等到。咦?

  迷惑间,她眼前陡暗,悬在上方的男人不仅泰山压顶,还把脸压过来,薄峻唇瓣瞬间攫夺她的檀口和气息,把她吻了个昏天黑地。

  第十五章 最最亲爱的(1)

  所谓夫妻间的沟通,安志媛显然与她家雍大爷所认为的很有出入,不过……确实也是一种沟通没错啦。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迟迟没来,一延再延,突然间,好像就要发生了。

  当安志媛意识到男人的意图,她是害羞也期待,但一想到雍天牧的状况似乎才稳下,趁她还揪住一丝清明,不由得推推他的胸膛,紧声问——

  「你这样……不行吧?」

  结果,她问了不该问的话,用了不该用的词。

  无法忍受这般质疑,男人对「不行」二字起了极大反应,瞬间从苍白美人变成凶兽,安志媛惊觉他的力量正迅速恢复,彷佛历经这一日的爆发,从压抑到遭受反噬,像被掏空一切的颓然到之后的渐渐趋稳,然后重新回归。

  对雍天牧而言,不仅仅是回归原来的他,蓄积在体内的那股气经此次奔泄,似在极短时间纳进他的血肉与丹田内,暴起暴落间,他体内气场已完全适应,竟有纳百川而为海之感。

  他没有不舒服,更不可能「不行」。

  就算感到不舒服,亦是因他太想碰触妻子,想真真实实触摸到她的肌肤,但彼此身上的衣物着实太多,他近乎暴戾地扯开她的腰带,而她的衣带子打死结,他失去耐心,手劲一重竟把衣衫撕破,彷佛所有让他摸不到她、阻隔两人肌肤相亲的东西都让他极度不悦。

  安志媛连抗议都不及发出,整个人已光溜溜在他身下。

  见他扒光她后开始拉扯他自个儿的衣物,她顾不得害羞遮掩试图帮他,嘴里边轻声嚷着——

  「你别扯别撕啊!干么那么急哇啊啊——」她再次被扑倒。

  雍天牧难耐得很,两下就把身上衣裤尽除,拥她入怀。

  他未再亲吻她,却是将俊脸埋在她颈窝和秀发中,双臂时而收拢时而挪移,掌心贴熨着她的嫩肌,时而爱抚时而揉捏。

  安志媛动了动唇欲说些话,身上的男人却学起猫咪蹭人般用身体磨蹭她,然后她就忘记要说什么。

  身子不自然地发烫,全身变得柔软无力,她听到呻吟声,似从她喉中逸出,亦像是他的喘息,动情不已……

  「元元……」他唤声沙嘎,就是想唤着她而已,言语在此际成了最无用之物,他终于又一次寻到她的唇儿,内心热烈的涌动令他无法缓下这一切,他热切地吻她,想将她占为己有,想将她生吞活吃。

  自认定她,与她走在一块儿,他感到满足欢愉,但偶尔会有那样的心绪浮现——

  忧惧。怕她某一天突然不见,远走高飞,让他得而后失痛苦无端。

  暴戾。想过杀掉她、吃了她,让她融成他的血肉,便不再惧怕分离,这样的想法至今仍在,未曾从他脑海中尽除。

  他渴望得到她,从各种方面,如今拥抱得再紧、吻得再深似都无法缓下灵魂深处的欲念,他渴望吞噬她的一切,让她尝到他熊熊大火般的情动,碾压她的一切,让她化成一团流火,包裹他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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