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是的,而且我对女人的客气温柔全是装模作样。我呢,喜新厌旧,太过缠人的女人我最受不了,所以你请回吧!我等一下就要回新加坡了”他熄了烟,走进卧室整理行李。
“可是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啊,你明明说你喜欢我。”她直率地说着。
她是被他昨夜那一吻与那句话唤醒心中的感情,但是,他现在却说她很烦?
“我说我喜欢你?”什么时候的事?倪澈暗惊。睡梦中,嘴反而比心诚实?
“是啊,难道你不记得了?”叶炯心脸微红,瞪着他。
“小姐,男人在作梦时说的话千万别信,因为睡着时的男人只是个野兽,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他讥讽地笑着。
“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她的眉拧得更紧了。
“拜托,你别烦我了,行吗?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好人,我说不定还是你最讨厌的人!”他背对着她,每说一个字,心就重一分。
“我不讨厌你啊!我昨晚失眠了一夜,怎么都睡不着,壁虎说那种感觉就是爱情,他说我一定是爱上你了。”她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感觉。
倪撤心中一颤,僵住了。
她爱上他?老天!换成昨日,他一定会立刻给她一个吻,可是,听过叶虚怀的话后,这句话却变成了负担……
“我后来想想,我对在美国的男性朋友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一想到你胸口就会中窒闷难受,明明不舒服,可是又很开心,这种毛病,一定就是爱情!”她盯着他的背继续说。
“够了!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少土了!你那是生了病,回去叫你爷爷给你开个药方吃,别来吵我。别以为男人嘴里说喜欢就是爱了,这两者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他存心要她走,只好说狠话。
“你…”她真的胡涂了,他是说真的假的?
“我陪你对付唐泰隆纯粹是闲着没事,你也别因为我受伤而愧疚。我如果需要照顾,随手打个电话就会有成打的女人等着过来了,不需要你。”他冷傲地阻着她。
成打的女人?叶炯心脸色一变,芳心被突然涌上的酸楚吞没。
“是不是我爷爷跟你说了什么,你才故意这样对我?”
她直视着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他没说什么,他只是比你厉害,一眼就看穿我对你居心不良。”这倒是事实。
“你对我居心不良?”
“当然,出门在外,有个女人可以温存,当个假期情人,两人白天一起玩,夜里睡一张床,这才有意思……”
“你不是这种人!”她打断他。
“那你以为我是哪种人?你连我是不是真的叫倪澈都不知道,还能知道我是哪种人?”他逼近她,阴笑。
“起码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她一本正经地说。
“哈!这年头好人坏人的界定太模糊了,你的标准在哪里?”他讪笑着。
“我凭直觉就能知道……”
“直觉?天,女人真是直觉的生物,是非全都交由直觉判断,真可笑。”
“你是怎么了,今天一直和我吵架?”她睁圆了眼,耐性渐渐减低。
“因为我看到你就心烦。就火大,我对你腻了!”他不客气地大吼。
“你……”她后退一步,心全垮了。
“回去!我被你烦得伤口又痛了!该死!”他低斥一声。
泪水在她的眼眶打转,但她倔强地忍住,以干哑的声音狂喊:“好,我走!让你耳根清静!以后你就别再找我,去和你成打的女人厮混吧!”
她冲进自己的房间,又气又苦地将所有衣服往背包塞。
没想到好心居然换来这种下场,亏她还为了他和爷爷吵架,亏她还为了他失眠一夜……臭倪澈!不喜欢就别吻人家嘛,可恶!
倪澈闭上眼睛,觉得好累。演这出戏比受伤还让他大气大伤。
“别故意留下东西好籍机回来。”他走到门边,恶意地又补一句。
“放心,我还没那么无聊!”她拉上背包拉链,背着背包走向他。
倪澈微微侧身让她通过,两人擦肩的瞬间,他闻到她身上清爽的气息,心陡地乱纷纷。
真让她走出这道门,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倪澈倚在门边,讶异自己对她的感情远超过他的想像。
她还没走,他已犯起相思。
叶炯心走到大门前,握住门把,突然顿住,半晌才低着头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故意这么赶我有什么隐情,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这个夏天……很高兴能认识你!”
“炯心……”她知道他在演戏?”他心一震,面具在转眼间瓦解。
她虽大而化之,可是并不笨,而他爱上的不也就是她的大智若愚与爽朗率真?
“因为认识你,我终于知道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么苦的事……再见!”打开门,她的声音夹杂着哽咽与离愁。
就是这句话,让他先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炯心!”他冲动地上前一把拉住她。
她一回头,原来如太阳般灿烂的脸上挂了两行泪,清澈的泪水毫不隐藏地映出一颗被情整伤了的心。
倪澈想也不想地将她抱住,心拧得发疼。
为什么要退缩?他自问着。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人,又要将她逼走,他何必为了叶虚怀的一番话牺牲他的爱?
至少,他的婚事并非不能改变。方天艾是个明理的人,他可以和她谈谈,不是吗?
他不要再为纵横帮而错失自己的幸福。
“抱歉…”他在她耳畔轻喃。
“你好差劲…故意气我……”她粉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委屈地掉下更多眼泪。
“对不起,不这样做,你就不会回药铺。再和我在一起,可能得面对许多危险,你爷爷他……”。
“我从不怕危险!”她仰起头,一脸坚毅。
“可是我怕!一想到你昨晚差点中弹,我的心就揪成一团。”他捧起她的脸,叹一口气。
“真的吗?你会担心我吗?”她怔怔地问。
“是啊!担心得都快休克了!”他深挚地回答。
“那表示……你对我有一点点喜欢?”她破涕为笑,欣喜地追问。
“如果只有一点点,我也不用伤脑筋了。”他无奈地笑着。
“骗人!你刚刚还说我很烦,你腻了!”她嘟起嘴,立刻翻旧帐。
“你明知道我在撒谎。”唉,真拿她没辙。
“我怎么分得请你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谎言?”她佯作发怒,心中却暗暗窃喜。 “不喜欢你就不会吻你了!”他还分得清昨夜的真幻。
那个吻……是他真心的告白。
他记得那个吻?叶炯心觉得火辣的热气轰然攻向她的双额。
“吻?你吻过我吗?”她撇着嘴反问。
“难道你忘了?”他眉一挑。
“对,全都忘了!”
“真的?”
“可能是技巧太差,没什么滋味,所以让人记不得。”
她损人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小嘴就被他的封住,一口气提也不是、放也不是,硬生生地梗在胸腔。
这个吻来得突然,也火热逼人。薄惩的意味虽浓,但两唇相贴的刹那,倪澈已被她青嫩的气息夺走所有心思,忍不成左手挽住她的后颈,给个绵密缠绵的长吻。
片刻后,他微微拾头,呼吸浊重地问:“如何?想起来了吗?”
“没有!”她满脸通红,双眼盈波,却犹然不承认。
他又一次低头攫住她的唇,加深了吻,舌尖伸进她口中撩拨。她被这亲密的动作惊得想后退,他则堵住她的退路,不让她抽身,一个翻转将她按在墙上,急切地抚平她的惊惶……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两人都从窒息的边缘活回来。
时炯心靠在墙上喘息,黑瞳澄亮地瞪着他。
这就是爱吗?让人一下子哭泣,一下子喜悦,一下子痛楚得心碎,一下子又快乐得几乎爆炸……
“还是记不起来?”他低下头,与她额抵着额,留恋着她所吐纳的气息。
她羞怯一笑,调皮地摇摇头。
“那可能要换一种方式了……”他暗示地扬起嘴角。
“什么方式?”她盯着他深透翻亮的黑瞳,心如小鹿乱撞。
他低头用吻回答她,左手轻轻地将她的罩衫拉起,抚摸着她酥胸上那两只滑嫩的丰盈。
“阿澈……”她有点慌,但又不希望他停下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神魂颠倒地低喊。
“嗯!我不怕…”话虽如此,她轻颤的双腿已泄露 了她对这件接触的生嫩。
“让你变成我的,就不会有任何人或事阻止我爱你。”他像在自言自语,沿着她的颈子吻下锁骨,边吻边说。
叶炯心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被他抚过的地方都—一觉醒,沉睡多年的女性细胞一个个都在歌颂着爱情。
他抬起头,再度将她拥紧,吻住她的唇瓣,掌心在她的背脊来回摩挲着。
她慢慢懂得回应他的吻,学他用舌尖在他口里轻撩,没想到这动作却更刺激了他的欲望。他低吟一声,拉着她进了卧室,抱住她跌落床垫,狂吻着她、探索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