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清心驯霸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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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提前把东西交给秋姐姐?」范青青好奇问道。大伙都是出发当日才拿到的。

  「若沙红罗在,八成又要争执一番为什么有灵性的锦囊不给她。我不想和她吵,乾脆先交给你。」白芙蓉简短解释。

  「我知道了。」秋枫儿点头,也不多言。

  门外忽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难道是沙红罗回来了!」范青青扬起可人的笑颜,推开大门。

  「是我们回来了!」杜云鹏的女儿杜少君首先冲到范青青身边,开心地把头靠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小娃娃,你好不好啊?」

  「不是说要到京城多玩几日吗?」范青青笑著问道。

  「问他吧!」楚冰雪般冷艳的容颜转向杜云鹏轻点了下头,性子早已非初来人间的傲绝无情。

  「才玩了三、五天,就听闻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要找我作画,传闻那人住在石屋里,有两个丫头服侍,脾气恶如鬼,已经有不少画师吃过他的排头,还有一个被吓病到现在还下不了榻。」杜云鹏不以为然地摇头,他岂是任由他人吆来喝去之人。

  「爹不想弄糟心情,所以我们三人便溜了回来。这里有结界,一般人也找不著。」杜少君睁著圆大眼,看著白芙蓉漂亮的脸。

  「现在没结界了。我为了蓄藏功力,收了这个地方的结界。」

  白芙蓉的话,引起杜云鹏俊挺端正的五官一阵青一阵白。

  「算了,谅他也找不到这里。」杜云鹏不在意地耸了肩,把妻子拉回自己的身边搂著。

  秋枫儿仍坐在窗边,任由这些人的话语来来去去,也不甚关心。

  她或者不知道该如何融入他人的交谈,但自小一直被教导著——答应的承诺便该做到。所以,她会拿回鼎;但其它之事,与她并无太大干系。

  及至稍晚时分,沙红罗带著鼎和一名面容漂亮的男子楚朝歌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回到了绿竹屋之後,秋枫儿的情绪才稍起了波动……

  沙红罗当真和楚冰、范青青一样,在寻鼎的过程中意外取回了一丝灵魄。

  自己当真成了唯一可能会魂飞魄散的人哪!

  但,那又如何?

  她望向窗外一颗百年大树,静静无语。既然日子全是相同的,百年的寿命与数十年又有何差别?

  她,该出发了。今晨,她早已从冥想中知道鼎在京城。

  「杜云鹏在哪?」

  简单的问句却因为问话之人的狞恶脸庞而显得威胁性十足。

  「我就是。」杜云鹏老大不愿意地承认,并防备地站在女儿杜少君的前头。

  从京城躲到这里,怎么还是被传言中的恶人给找著了!

  「我要你画一张人像。」男子魁梧的身量几乎顶上门框。

  「我已经许久不曾为人绘……」推托意味颇明显。

  「拿去!」一包重物被丢到桌面上。

  「爹!十锭金子耶!」

  第三章

  好多人……

  秋枫儿拉下头上的白细薄纱,不让她过分静谧的面容引起他人的侧目,却浑然不觉自己的素衣白裳在人群中亦显得突兀非常。

  各色她从前只在鸟禽身上看过的鲜艳色彩,而今大片大片地挥洒在人们的衣裙上,京城人的打扮和她沿路所见的朴素模样,果真大不相同。

  又是坦胸又是露臂又是轻纱覆身,女子在秋日作这样的打扮不畏寒吗?

  来往人潮的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看得她头昏眼花——华胥国居民没有这么多表情。

  且华胥国触目所及尽是鲜卉遍地、绿水处处,天际亦是空旷无垠,哪有这么多小屋子挤到一块儿的拥挤光景。

  这京城唯一让她习惯的,便是朱雀大街上那成排的浓荫绿树了。那让她想起华胥国内的那株千年柳树。

  想念就是乡愁吗?秋枫儿轻侧著头,沉吟。

  对她而言,留在人间或者待在华胥国并没有任何差别,所谓的乡愁该是一种习惯,而她比较习惯华胥国的环境罢了。她付道。

  秋枫儿抬眼往较空旷的街道望去,远远地,有一亩菊花田正在秋阳中摇曳著。

  她轻喟了口气,不自觉地款步轻移向菊花——

  秋天的花哪。

  幽幽的白影晃过整齐的街道,引起了一些异样眼光的尾随。

  ——一身缟白的服丧女子怎会抛头露面?不过走起路来倒是像个大家闺秀。

  ——是个俏寡妇吧!听说年轻寡妇的滋味消魂……

  藉著几只草蚊的吸血之举,路旁之人的心语不断地传入秋枫儿的耳间。

  却总是听到其他人的评头论足。或者,「人」都是这个样子吧!

  表面笑容可掬,心底转的念头却往往贪婪、饥渴,甚於饿鬼。

  雪白衣裙走了好一会儿的路,这才停驻在菊田之旁。

  纤纤柔荑抚著那鲜灿怒放的花瓣,清淡的眉却若有所思地蹙了起来——

  又来了。

  平平静静的心口,不期然地抽揪起来。

  心脏像被人握住了一般,但不是疼,仅是一种不适的骚动。无法自在地呼吸也就罢了,心神甚且会开始恍惚。

  这些症状,愈近京城,愈是频繁。尤其在夜里,那种骚动甚至让她辗转难以成眠,冥冥之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呼唤她、牵引她……

  是那座鼎在呼唤她吗?

  心头一热,手腕的白玉镯也陡地冒出了热度——

  白玉镯遇到古鼎会有感应!

  秋枫儿轻侧著头,但见到菊田边有著一方巨大的石屋。

  手心握著温润的白玉镯,她才站到石屋门前,立刻感到一阵凉意直扑而来。

  好阴森、好混乱的气场!

  一阵阵鬼嚣的狂叫,尖锐地逼她掩住了耳,她心神一敛,用尽气力收拢起自己的感应力,不让那些鬼声哀号控制住自己。

  幸亏现在是白天!那些东西还侵不近她的身。

  她後退两步,低喘著气,思忖夜里千万不能靠近这石屋,否则她的魂魄定然会被撕成残魂片片。

  得趁著白天尽快找到那座鼎!

  秋枫儿忍住额上爆出的剧疼,掌心推著那座看来沉重无比的石门——

  粗糙的石门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只是不留情地让石材的冰冷沁入她的肌理。

  她再使劲推了一会儿,除了徒然让自己的额上泌出汗外,没有任何进展。

  这种厚度的石门,怕是外头有人叫嚷,里头也听不著吧。

  等待吧。

  才跨离石屋几步,她整个人顿时清朗了下少。

  这屋里究竟住了什么样的人?或者这屋里根本没住人,所以容得那些妖魔进驻?

  秋枫儿默默地在石屋边侧一处颇隐密的树荫边坐下,掏出怀里的包袱,拨开白芙蓉为她准备的救命锦囊及续命丸,拿出一颗充饥的果子。

  进食前,她在心中向果子道了声谢——即使她只吃灵性低等到无法沟通的果子,却早已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秋风在热度温煦的阳光之中吹送著大地的气息,虽是爽飒无比却也带些淡淡的忧伤。秋天的她能感受到草木即将凋零的落寞,却不知道它们的落寞为何。

  生命本就是一场轮回……

  她俯身将果核埋入上中,正欲倚著树干小憩一番之际,一陈臭浓的酒气随著秋风直钻入她的面纱之间。

  「瞧你一副窝囊像,难怪十赌十次输!」

  黑脸汉子摇著手中的酒瓶,往地下啐了一口浓痰,要不是被这个霉鬼沾了一身倒楣气,他今天怎么会输得精光!

  「熊奶奶的!我就不信手气会背到这种地步,再给我几两银子,我保证连他老婆的裤子都赢回来!」红脸男子整张脸被酒气逼成猪肝血红,脖子上的青筋暴突。

  「几两银子?你打哪挖银子!」

  黑脸汉子不屑地讥笑著他的身无分文,两人边说边踢了几株太迎风摇曳的菊花几脚。

  「谁说我发下了大财!要是让我找到画里的姑娘,保证我富贵又翻身——十锭金子呢!」红脸汉子眼睛发亮地大叫。

  这二人的醉气冲天可要熏坏了菊花——秋枫儿轻扫了他们一眼,把身子往後一缩,不想与这二人正眼接触。

  「是唷!如果让你找到画里头那个冷冰冰的女人,金银财宝就如同这堆菊花瓣一样地满天飞舞!」矮胖的黑脸汉子扯起一株巴掌大的菊花,随手便将满手鹅黄花办洒向天空……

  片片黄花是菊瓣离枝的凋零泪。

  秋枫儿蹙眉——因为一株菊花的死亡,更因为醉汉脑中浮现的人影——

  这人如何知道她的长相?

  随著菊花办从黑脸汉子的手中飞舞纷散,她已无法得知他的想法。

  这人脑子想的也许只是个和她神似的人间女子吧!秋枫儿猜想。

  黑脸汉子一个转身,乍见躲在树荫之间的白衣女子,见猎心喜地大吼一声:

  「这里有个白衣姑娘!」

  随著酒气的渐渐逼近,秋枫儿即刻起身退了几步——

  她不喜离人太近。

  「美人儿,把面纱掀起来让咱兄弟瞧瞧!」黑脸汉子涎著脸又凑近一步,贼溜溜的眼直盯著她的脸。

  「准是老天爷要让咱俩翻身了!」红脸汉子摩拳擦掌地大叫,酒瓶自他手中一滑,摔了个碎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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