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她皮包被抢,我帮了她。”司徒橙魃忆及最初一幕。
  “后来才知道我们原来是亲戚。”丁雅珞补充。
  “亲戚?”狄筠不甘被遗忘她的存在。
  “我哥哥娶了她妹妹。”
  “我妹妹嫁给了他哥哥。”
  “所以你要叫她妹妹为大嫂,她要叫你哥哥为妹夫,你要叫她嫂子的姊姊,她要叫你……”狄筠试图解析彼此关系,双手比来比去,最后,手花了、眼花了、脑子也花了,连舌头都打结。
  邵钦儒也同样乱了。
  “所以我才说有得讨论。”丁雅珞咕哝。
  司徒橙魃笑意不褪。
  “所以你就把原本该是你大嫂却逃婚的雅珞捡回来自己占为已有?”邵钦儒咄咄逼人。
  关于司徒赤○和丁秡妮的故事,他由司徒橙魃口中得知一些;只是,老天爷安排的巧合却令人不敢恭维。
  “你拿什么立场责备魃?”丁雅珞看不惯,袒护起司徒橙魃来。
  “你是罪魁祸首!”狄筠也不甘示弱。
  丁雅珞瞪她
  狄筠回瞪。
  司徒橙魃脸沉了。
  邵钦儒怒火中烧。
  场面僵了,四人仿佛脚底都生了根——
  唉,一团糟!
   
   ☆ ☆ ☆
   
  邵钦儒向公司请了两个礼拜的长假。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跟司徒橙魃赌气。
  冲冠一怒为红颜,即使红颜属意非他,但如此结果,他面子挂不往。
  “表哥,我就看不出那丫头有什么好,你何必为了她跟司徒哥闹翻?”狄筠满是不平。
  “你不懂啦!”邵钦儒放一块牛排入口,用力咀嚼着。
  “我是不懂。”狄筠嘀咕。“难道你跟司徒哥十几二十年的交情,就要为一个女人打散?”
  邵钦儒一怔!
  他倒没想过这个,但这往后,共事难免尴尬。唉!
  “表哥,你别傻行不行?天涯何处无芳草,友情比爱情重要!”
  若非丁雅珞那女人不简单,她一定会想办法整垮她;但交手过一次,她输了,现在也没把握能挣回面子……不过,那女人还不是有司徒哥撑腰,否则她岂能如此嚣张?可恶!
  “表哥——”
  邵钦儒霍地甩下刀叉:
  “你是陪我度假还是说教?”
  “表……”狄筠委屈地扁扁嘴。
  表哥从未这么凶过她,如今为了那个臭丫头……她发誓与那丁雅珞势不两立!
  “我要回家一趟,你走不走?”
  “回加拿大?”
  “嗯。”
  “好呀,阿姨跟姨丈一定很开心。”狄筠拍拍手。“只是,你回去干嘛?”
  “谈谈继承的事。”
  “你、你——表哥,你——”狄筠舌头忽然打起结了。
  “我是独子,所以这是迟早的事。我爸也不年轻了,该让他休息、享福了。”
  “骗人!表哥,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排斥继承家业?还有,你走了,司徒哥怎么办?”
  “事业总是自家的好,没道理放任家业自生自灭,却跑去帮外人。”
  “你说司徒哥是外人?”狄筠双眼瞪大如铜铃。“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将情同手足的司徒哥说成外人,还反目成仇?”
  丁雅珞,你害人不浅!
  “天下无不散筵席,我跟魃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邵钦儒平静地说。
  “不——我不许!”狄筠大喊。
  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表哥和司徒哥分开了,那她日后拿何名义见他?
  “小筠,他有丁雅珞了,看不上你的。”
  他焉会不懂她的心思。
  狄筠捂住耳朵拒听,摇头若波浪鼓。
  “乖,去订两张后天的机票。”他拍拍她的头。
  “一走了之,不再回来了?”狄筠泪眼迷蒙。
  “不一定,看情况再说。”
  “可是我好喜欢这城市。”
  “城市不会跑、不会变,随时都可来,但人可不一样。”邵钦儒意有所指。
  狄筠又摇摇头。
  “傻瓜!”他搂搂她。
  她挣脱他,哭着跑了出去。
   
   ☆ ☆ ☆
   
  “唉……”丁雅珞仰天长叹一声。
  “干嘛叹气?天要塌了?”陈湘琪也仰头望望天。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陈湘琪一头雾水。
  “什么事?又变成怎样?”
  丁雅珞戚戚瞅她一眼。
  “好烦哪!”
  “你没头没脑、没首没尾、没前因后果,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怎知你烦什么?”
  “我完了。”
  “此话怎讲?”
  “我也许得嫁人了。”
  “司徒橙魃?很好呀!恭喜!”
  “恭喜个头!”丁雅珞没好气。“我不是说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是你自己承认他是你男朋友的呀!”陈湘琪一脸羡慕。“喂,他如何向你求婚?”
  求婚?哪来求婚?根本是误打误撞!
  忆及那天,先是司徒橙魃起了个头,后来又因情势所逼,她也脱口而出承认了他们的婚事,整件事瞎掰到最后竟然变成事实——噢,天啊、地啊、耶稣啊、佛祖啊,谁来救救她?
  真是百口莫辩哪!
  “我不是向你解释过那是当时的权宜之计?”
  “是权宜之计也好、事实也罢,有司徒橙魃这种男人娶你,你就该感谢上帝偷笑了好不好?别再埋怨,刺激我们这些没人要的。”
  “你没人要?哈!是你眼高于顶,挑不上中意的。”丁雅珞纠正她。
  “那是给自己台阶下,你就没这种困扰。”陈湘琪喃喃。
  “我呀……”其实在母亲的怂恿下,她确实有意与司徒橙魃交往看看;但经过邵钦儒那一闹,她又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些天避着他,是因为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她得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办。
  唉,她无意搞坏司徒橙魃和邵钦儒的友情,但正如狄筠所言,她就是刽子手。伤害如今已造成,说什么都没用了呀!
  老天,她招谁惹谁了?
  “你呀,纯情少男的杀手,当你朋友不知是与有荣焉?抑或罪过?”
  “别再让我听到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丁雅珞举手制止。她知道陈湘琪接下去会提到谁,而此刻她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那天你走后,他难过好久。”瞧,她只有说“他”,没讲名字。
  “你提过N遍了。”丁雅珞不胜其烦。“再说,我要走喽!”
  “好、好,不提男人,提学校,行了吧?”陈湘琪一副如获天机的贼相。
  “何事令你暗爽?”
  “嘿,我刚得一小道消息,恐怕公开了之后,暗爽的人是你!”
  “什么消息?”
  “有心理准备呀,小心内伤。”
  “快说啦!”丁雅珞推她一把,受不了她卖关子吊人胃口。
  “据闻学校有意栽培你为头等网球选手哩!”
  丁雅珞深吸口气,再慢慢吐出。
  “真的假的?”
  “情报来源挺可靠。”
  “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我有可能有机会参加公开赛?”
  “是喽,为国争光!”
  “哇——”丁雅珞欢呼,阴霾一扫而空。“谢谢你这好消息。”她忘情地抱住陈湘琪。“如果有机会像张德培那样,我可是美梦成真哪!”在台湾她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选手。
  “意思到就好。你这样抱着我,被瞧见了会让别人误会咱们是同性恋咧!”陈湘琪拍拍她,而后退开。“我说你的嗜好还真与众不同,崇拜的不是网球选手就是科幻小说家。要是多一点像你这种人,刘德华怎么办?”
  丁雅珞耸耸肩、眨眨眼,俏皮地说:
  “总是得平均分摊一下嘛!”
  陈湘琪站起身,准备往教室走。
  “今年寒假我要回台湾。”
  “你爸妈不是在这里?”丁雅珞问。
  “回去看看我外婆,她最近身子不大好。小时候她挺疼我的,应该找机会陪陪她。”
  外婆?别人口中的外婆永远和蔼可亲,就只有她不。外婆,多久没想起的一个人。
  “那我大概会很寂寞。”
  “你有司徒橙魃了,不必太想我。”
  “我——”
  丁雅珞没法完成一个句子,因为她被人从后方捣住了口鼻,而陈湘琪仍自顾自地说着,没发现异状。来不及求救,下一秒,她失去意识……
  第九章
   “什么?雅珞失踪了?怎么会?”
  司徒橙魃被匆匆招至雷家,就见两老边说边急得团团转,活似热锅上的蚂蚁。
  “这孩子从到这里来后,还未这么晚没回家过,我怀疑她出了事。”
  司徒橙魃一听,稍稍释怀。
  “阿姨,要报案也得不见二十四小时以上才算失踪。何况,雅珞她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活动也属正常呀。”
  “哎呀,我岂会不懂自己女儿的性子?你倒才是糊涂了,与她相处这段日子还不了解她?”慕莲责难地瞥瞥他。“雅珞不是那种要在外过夜却不报备的孩子,而且之前我也没听她提起今天有何活动。”
  司徒橙魃如被当头棒喝。
  是呀,雅珞外表野虽野,但个性其实很乖的。老天,他竟然不懂她,还夸口要娶她呢!
  不行,雅珞大概真的出事了,他得去找找。
  但……从何找起?雅珞会在哪?
  “魃,你知道雅珞可能会去哪吗?”雷文生问。
  既无确切目标,又无法地毯式搜寻,只好暂以推敲或假设的人与地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