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金砖农家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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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信随口问道:“眼下有了白泥巴,那咱们先前在山上找到的那些石块,就算是白忙活了是吧?”

  那些石块一次次搬下山之后,她说要放在坑洞里陈腐,于是他便在后院小山坡上的树丛下挖了个大坑洞让她放石块,上头盖了些树叶树枝。

  “那些石块也是能用,只不过如今找到了白泥巴,自然是用白泥巴最好了。”说完,丁沐儿又道:“不过坑洞里的石块也不要丢,搬了那么久,把它们丢了我舍不得,就把它们搁在坑洞里就行了。”

  对于他这个古代人加外行人,她真是很难解释得清楚。

  总之,之前她找到的石块,是她认为与瓷石相似的石块,颜色多半是灰色、褐色、黄色,明显是高岭石的含量不够,等它们在坑洞里风化成高岭石要很久,那时她并不知道能找到纯净的高岭土,如今找到的便是能陈腐炼泥、能直接添加可塑性原料的高白泥,只不过看在他眼里,那就只是白色泥巴罢了。

  “你这是救了小黄,好心得好报。”阿信双手环胸,低笑着说道:“就如同你救了我一样,一样会得好报。”

  丁沐儿啐了一口。“小黄还能给我带来白泥巴,你吃我的、住我的,算什么好报了?”

  阿信悠悠轻笑,“以后你就知道了,报酬肯定比白泥巴多。”

  这回,怕出意外,一样把小阳托放在郭大娘家里,他们两人一狗带了足够的水、干粮和竹篓子上山,丁沐儿怕蒌子不牢靠,还让阿信把篓子加固过。

  一切都很顺利,聪明伶俐的小黄带他们找到当日发现高白泥之处,阿信先捡起一块白石头,一捏却碎成了细粉。

  他微微挑眉,看着手中的细粉。“原来这真不是石头。”

  丁沐儿朝他嫣然一笑,“跟你说了是白泥巴。”

  两个人装了满满当当两篓子的白泥巴,丁沐儿一路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下山,还不时扬眸对阿信笑。

  阿信看着她的笑靥就想,能让她如此开心,自己天天给她鞍前马后迭被暖床都行,天下间能让他当苦力当得如此甘之如饴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第二日,一夜好睡的丁沐儿精神抖擞的起了个大早,盘算着快点做好早饭早点吃,用过早饭把小阳寄放在郭大娘家,再找阿信上山搬白泥,可她到后院取木柴的时候却吃惊的看到后院堆了满满的白泥,还搭了简单的遮雨棚子!

  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那满满的白泥巴依然还在,不是作梦!

  她冲到阿信房里,二话不说的把他摇醒。

  阿信蹙眉睁开了眼,半撑起身子。“失火了?”

  “没失火!”她激动不已,“后院有白泥!后院有好多白泥!”

  阿信又躺回去,懒洋洋地道:“知道。”

  丁沐儿瞪大了眼,“你知道?”

  阿信点了点头。“我去搬的,自然知道。”

  “你去搬的?”丁沐儿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一个人去搬的?”

  阿信泰然自若地道:“我一个人去搬的。”

  “怎么可能?”丁沐儿说什么都难以置信,一趟他背前背后最多两篓子,后院那些,他彻夜不眠的上山下山也不可能办到。

  “不然你说说,谁会帮我?”阿信有些赖皮的看着她笑。

  丁沐儿不似刚才见到白泥时那么激动了,她冷静了下来,脑子慢慢恢复清明,她不发一语的盯着阿信看,目光不断在他脸上游移。

  遇到山崩下山后,他的行踪就有些不同于以往,时常不见踪影,期间甚至消失了一天,说是进城里。问他没事进城里做什么,他却说只是看看。

  有一次,她看到他在大门外跟人讲话,她走出去时,那人就走了,问阿信,他只说是路过问路的。

  现在想来,他时不时的失踪肯定有古怪,他在安然村又没有朋友,他身上也没有钱,他失踪时都去哪里了?

  做了什么?

  “怎么,难道你认为是菩萨显灵,知道你有需要,所以给你变来了?”阿信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一副不怕她看、不怕她猜的样子。

  丁沐儿瞪了他一眼,正色道:“你不要想忽悠过去,快说,到底白泥怎么来的?”

  他坐了起来,同样正经八百的说道:“说了是我上山搬的,不信你去问小黄,它随我一块儿去的,整夜跑上跑下,累得很,很是劳苦功高,今天给它炖骨头汤。”

  他怎么拐怎么绕就是不说实话,甚至还把小黄扯进来混淆视听,丁沐儿也拿他没奈何,只是她心里更怀疑了,若不是有鬼,他何必跟她鬼扯,不说实话?

  “你不是最怕你的宝贝白泥巴会被别人发现搬走吗?如今菩萨把白泥巴都搬下来了,你什么时候要开始做陶瓷?不会又要找什么理由拖延吧?”阿信挑起眉问道,使出了激将法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知道,虽然一切透着古怪,但他只要打定主意跟她打迷糊仗,她也是莫可奈何的。

  果然,丁沐儿蹙着眉。

  算了,他存心打马虎眼,她也不想追究了,反正一大堆白泥此刻在她的后院里,她看得着也摸得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阿信,你不想说的事,我也不能勉强你,可我希望你知道,万事都能跟我商量,我手边还有银两可使,你千万不要行差踏错。”

  他有些失笑,敢情她以为他是去做什么坏事了,所以行踪才如此鬼祟?

  他的目光里带着促狭意味,起身把她拥进怀里,露出一抹笑意,“所以你是说,嫖赌那样的花费都能跟你商量,你会给我银子,让我不要为了弄银子去干坏事?”

  嫖、赌?丁沐儿身子微微一颤,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她呆呆的仰视着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关于他奇怪的行踪,她是想了很多,但没有往找女人跟赌钱的方向去想。

  原来他去城里是去找女人……那个……

  是啊,这都多久了,他住在这里都好几个月了,他又是个正常的男人,那体格……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自然是有那方面的需求……

  可是,她的心怎么这么难受,前世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过,快爆炸似的,想到他吻那些花娘,跟她们上床,做那件亲密的事,她的心里就一阵阵的刺痛,至于赌,原是万恶渊薮,可跟嫖相较之下,她竟然只在意嫖这件事。

  阿信这时知道玩笑开大已懊悔莫及,他心疼的紧紧拥着她。“瞧你吓得脸都白了,我开玩笑的,不过是想逗逗你。”

  他真想不到一句玩笑话会收到这么大的效果,她此时反应就这么大了,若是知道那件事,肯定不会跟他走……

  想到严重的后果,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方向没有错。

  除了失忆这件事不可控,他向来是自如的将一切事情掌控在手中,这回也一样,他要不择手段把她跟小阳带走,纵然事后她会怨他、恨他,至少比失去她好。

  “你……你要多少银两,我给你……”她故作镇定,都没察觉到自己的气息有多不稳,甚至语气在颤抖。

  给他提供嫖妓基金,她真是太矫情了,明明想一巴掌打在他俊美的脸上,问他若要去嫖妓,为何在山洞里对她告白?偏生还要装做若无其事,就怕真质问了,他会说嫖妓跟告白是两回事,三妻四妾本是寻常,男人眠花宿柳玩玩女人又何妨?值得大惊小怪地发怒吗?要是容不下这个,就是犯了七出的妒!

  她真的是太失望了,她一厢情愿的认定他与白眼狼不同,也跟这时代的其他男人都不同,她怎么会有这样天真的想法,难道是不知不觉中,她对他产生的情愫远比她自己知道的还要多上好几分?不然要如何解释这种难受的情绪?

  “跟你说了是玩笑话,你再认真,还说胡话,我也会生气。”阿信的目光沉肃,轻声叹息。“沐儿,我不是没有女人会死的男人,进城也不是去找女人,至于去做什么,日后你就会明白,你若不信,我可以给你起个毒誓。”

  她看着他的眼睛,坦荡真诚,她的心已不受自己使唤了,不自觉就信了他。“不必起誓了,是我自个儿反应过度。”

  “沐儿,”他笑笑的看着她。“你气成这副模样,我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你对我也上了心?既不愿跟别的女人分享我,那咱们俩何时成亲?”

  她也不必回答了,他已确定了她的感情,他可不像她那么不开窍,一个女子因他说上妓院而气急攻心,意思已不言而喻。

  丁沐儿噎着了,“什、什么成亲?”

  阿信嘴角勾出了似笑非笑的微扬弧度,眼眸像深邃的黑泉。“不明白吗?就是你成为我娘子的意思。”

  想到自己刚才成了醋坛子,丁沐儿小脸微烫,一时臊得脸红心跳,想逃开他戏谑的视线,但他不给机会让她逃脱,铁臂将她紧紧搂着,那魅惑的眼直瞅着她不放,唇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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