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药妻医贵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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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邻人们不知所措的围着虞婧,七嘴八舌的问道:“符蓉,你王大婶和小花姊姊有没有逃出来?”

  虞婧有些迷茫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心急如焚的邻居,他们并不知符蓉已经被王大婶推下水害死了。

  她摇头。“没有,我过来时,整间屋子已经被火给吞噬,我没有看到王大婶和王小花……”

  “这人肯定是没了,最近几天她家小花像是中邪得了失心疯似的,王大婶抓了不少安神药,两母女吃着,这下子肯定是逃不出来的……”一个妇人叹息道,抹抹眼角的泪光。

  “那……这可怎么得了,这火看来是灭不了,只能帮她们母女俩收尸了……”

  这“收尸”的话一出,这些邻居们却开始推诿了,“不成,我明天要到隔壁村给王员外干活。”

  “我也不成,那些果子熟了要赶着采收……”

  你一句我一句的,有的人甚至一言不发的离开,没一下子,整个火灾现场只剩下虞婧一个人。

  看着这一片灰烬,虞婧实在不知如何心中感受,有愤怒,有可惜,愤怒这幕后指使者竟然杀人灭口,可惜了两条人命。

  直到天光微微亮,这最后一簇火焰才完全熄灭,随着清晨的凉风吹拂,四处弥漫着一股浓浓烧焦气味。

  虞婧在院子里找到一个水桶,她往溪边提水回来,朝还不断冒着刺鼻灰烟的火灾现场泼去,直到火场不再冒烟,温度降低,她再拿了根棍子走进火场,用棍子掀开一些挡住她去路,烧得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物品。

  她在半毁的炕上发现两具焦黑的尸体,虞婧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符蓉跟王大婶家的恩怨,应该随着她们母女两人的惨死和这一把暗夜惊火而烟消云散。

  一个姓刘的妇人送来草席、白布,她说她得赶着去干活,实在没法子再帮什么忙,又说王大婶为人虽然不怎么样,平时和邻居们也是斤斤计较的多,不过如今人都走了,死者为大,往事也就算了,要她也别多想,好歹算是王大婶把她拉拔长大。

  叨叨絮絮说了一堆话,刘婶子见日头爬了出来,这才急匆匆的走了。

  虞婧想,即使她不扮鬼吓她们母女,她们不会喝那些安神汤,但那两个男人也在屋里下了迷香,说到底她们是在劫难逃,而这一切都是她们自作自受,谁叫她们要收了人家钱,害符蓉一条人命,如今被人过河拆桥,也没什么好怨叹的。

  算了,刘婶子说得没错,死者为大,自己就当做好事,将她们收殓了吧。

  拿着白布,将她们母女俩包裹起来,小心的将她们移到草席上。。

  看了眼这两具被她包裹好的尸体后喘口大气,幸好她前世是中医西医都有涉猎,除了跟在爷爷身边学习博大精深的中医精髓,西医的外科手术也见过不少,在医院出入惯了,对死亡一事也很习惯,看到大体更不会大惊小怪,否则眼下叫她替人收尸,还是这么死状凄惨的尸体,岂不是要吓死她了。

  又喘了口大气后,她就近在院子里挖了坑,将母女俩埋了,又找了两块木头,上头写着死者名字,立在坟前当墓碑。

  站在王大婶母女坟前,虞婧学着先前王大婶祭拜符蓉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王大婶和小花啊,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心肠不好,害了人后反而被害,收了人家钱又怎样,银两生不带来死也带不走的,现在我连一张纸钱都没办法给你们烧,别说鸡脚,连根鸡毛都找不出来给你们吃。虽然没吃饱、没有钱,你们还是好好上路吧,记得啊,来生别再当坏人了,安息吧!”

  等到虞婧处理好这些事情,已经是未时快过了,累得她像条狗一样瘫在王大婶家外面那株大树上喘着大气。

  又大喘了几口气,抡拳捶了捶僵硬的肩膀,她站起身,打算到后头的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物可以吃,只希望那些吃食没有被烧焦才好。

  绕过烧毁的废墟来到厨房,四处翻动着,发现好多食物都因为高温成了焦炭,压根不能吃,看来今儿个得挨饿了。

  她皱了皱鼻头,不死心的翻找墙角那几个瓮,其中有一个瓮像是新的,被放在最里面,像是怕人发现似的遮掩得很好,她好奇的将那瓮抱起,打算看看里头有什么好料,突然,脚像是踩到了什么?

  她弯身看了眼脚上踩的东西——是一块刻着火焰图案、漆着金漆的黑色木牌。疑惑的捡起,看着木牌上的图纹,只觉得这玩意长得很像电视剧上常演的那种某个门派还是家族的令牌。

  想想,王大婶一个乡野村姑,怎么可能加入什么门派,更不会像是什么大家族的人,所以那只有一个可能,是那两个男人掉的!

  虞婧随手将这令牌收起,将那陶瓮放到地上打开,一打开却差点闪瞎了她的眼,里面竟是满满一罐闪亮的银子。

  王大婶怎么会有这些银子?对了,这些应该是符蓉的买命钱。她将银子倒出,果然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两银子。

  这王大婶有命拿这些银两,却没命花,鸟为食亡人为财亡,真是最讽刺且最真实的写照。

  她又在厨房里翻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可以吃的东西,全部的食物都烧成木炭,她只好泄气的抱着那一瓮银子,想着自己此后该何去何从?

  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还有符蓉的家啊。

  自从穿越到符蓉这具身子后,为了装神弄鬼吓王大婶母女,她也不敢回去,怕被发现符蓉没死;现在王大婶母女死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家了。

  只是虞婧万万没有想到,符蓉的家真的只能以家徒四壁来形容,前厅里只有一张缺角的桌子和一张矮凳,其它什么家具都没有。房间里更没有什么家当,她搜索一下符蓉的记忆,铺盖、衣物那些好像是放在王大婶家,也不是多好的料子,亏得如今是盛夏,半夜不要热得睡不着觉就好,厚点的衣物及被子还不需要,要不然她就算没被淹死,后来也要冻死在外头。

  她推开颓败残破、摇摇晃晃的后门,想看看后院会不会种些东西,符蓉的记忆中,偶尔她也会来浇浇水什么的……一看,又是满满浓浓的失望,什么都没有,连地瓜叶都没有,有的只是茂盛的杂草。

  她好想对天哀嚎,问问这符蓉,她这十六年来是怎么过的?

  等等,那些茂盛的杂草好像不是杂草,而是草药,还是很珍贵的那一种草药!

  她将那瓮银子放到一旁,拨开茂密杂乱的枝叶,仔细查看,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她的老天爷,这些全都是很珍贵又难以栽种的草药啊!

  她愈看愈惊喜,这里的每一株草药少说都已经种上十几年,应该是符蓉的娘或爹在的时候栽种的,不管是谁种的,现在这些草药到哪里都可以卖上好价钱。

  符蓉这笨姑娘居然不知道自家有宝,这些草药随便一株都可以让她一年半载不再挨饿,更不会被王大婶这样虐待,早点脱离那对母女,说不定如今也不会死于非命。

  看着后院这满满的草药,虞婧当下作出一个决定——她决定把这些珍贵草药全拔了拿到镇上药铺卖了,今晚就先再用那些野果子果腹将就一晚,明天一早到镇上买挖这些草药的工具后,再来好好饱餐一顿。

  思及此,她抱起那陶瓮,转身回到屋里补眠储存体力,进了房间,在那张缺了一只脚、用石头垫上的床上坐下,这时才发觉床边角落放着个木匣,她打开一看,里头装的是信,原来,这是符蓉父亲符凌寄回来给妻子报平安的家书。

  由最后一封家书得知,他人在京城,已经考上御医,后面就再也没有信了。

  御医,京城,买凶,为什么她直觉这三者之间有着一种很微妙的关联?

  也许,她应该慎重考虑到京城依亲的可能性,这符蓉的爹好歹是个御医,也算能当个靠山吧?那两个男人在京城要下狠手杀她也得先考虑一下,否则她怕继续待在这小山村里,万一那两个凶手折返,那她恐怕也会步上王大婶母女的后尘。

  第二章 屋顶掉下一个郎(1)

  夕阳西下倦鸟归巢,天空已由灿烂的嫣红转成紫蓝,很快的便要进入黑夜,蜿蜒寂静的山路上,有一队早该停下扎营的商旅却仍不停歇的持续向前赶路。

  “王爷,看来今晚是出不了这座山,摸黑走这条山路很危险,咱们要不要先停下来扎营,让兄弟也好好休息一番?”商队前方一名穿着蓝绿色利落短打、一脸刚毅的男子策马往回走,向护在货物旁的主子询问。

  玄墨眯起锐利黑眸望着只剩下一点余晖的天边,咬了咬牙很不愿意的点头,下令道:“找地方扎营,这种荒郊野外树林里最容易在半夜出事,所有人轮流休息。安翊,你负责调度,分成三班负责守卫圣物,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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