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药妻医贵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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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玄墨身边的贴身侍卫安翊领命后,随即策马离去调度扎营守卫事宜。

  没多久,在整个天空全暗下来之际,营火也点燃了,熊熊篝火将漆黑幽暗的林子照得清清楚楚。

  除了火焰燃烧柴火时偶尔发出劈啪声响与夜枭阴骇长鸣的声音外,整个营地周遭是一片寂静无声。

  以他们所保护的物事为中心,三人一组席地而坐,有的靠着货车打盹休息,有的安静的用着干粮,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来。

  整个营地看似谧静,实则上所有人都是高度戒备,仔细注意着所有风吹草动。

  他们这群人其实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好好躺下来休憩了,精神紧绷到几乎已经是在临界点,感觉随时都会倒下似的,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喊累。

  此处距离京城还有一大半的距离,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遭到五次抢夺攻击,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尽管没有人敢有一声怨言,然而多少还是影响到士气。

  先前玄墨见再这样下去,他们所有人恐怕没命回到京城,所保护的物事恐怕会落入贼人手里,因此下了命令,换掉禁卫军的服饰,乔装成商人改走山间小路回京,果然近几日都没再遇上攻击。

  只是所有人还是不敢大意,尤其是在这种荒郊野外,警戒更是提高好几个层级,原因无他,而是他们所保护的物事太过重要,这物事关系着白泽国的未来,让他们是一点也不敢轻忽。

  负责调度守卫的安翊让人到林子里打了几只野鸡,去毛放血处理好后煮了一大锅热腾腾的鸡汤,让这一群好一阵子没有尝过热食的弟兄们顿时饥肠辘辘,手中的干粮也感觉不再那般美味,纷纷到营火前排队舀着香喷喷、热腾腾的鸡汤喝着,在这身心疲惫的时候,来晚热汤是最舒服、最能抚慰温暖寂凉的身心。

  玄墨简单用过干粮便靠着一棵大树闭眼休憩,准备接手下半夜的防卫,安翊端着一晚冒着热腾腾白烟的鸡汤朝他走来。

  “王爷,这山上林子夜晚冷凉,喝碗鸡汤暖暖胃吧。”安翊将手中这碗热汤端给脸上显露出一丝疲惫的玄墨。

  玄墨接过热鸡汤,喝了一口,“安翊,你自己也去喝一碗吧,早点休息。”

  “是的,王爷。”安翊点了点头后转身走向那锅鸡汤。

  就在他拿起汤杓准备舀鸡汤时,身后不约而同传来惊恐惊呼痛苦哀嚎,“啊!有毒!”

  “毒”字才刚喊出口,一群负责守护物事的禁卫军弟兄纷纷倒下,双眼爆凸,全身抽搐,七孔流出黑血,不消多久即失去呼吸心跳,让人完全没有抢救的时间。

  一直处在高度警备状态的玄墨即刻吐出口中未吞下鸡汤,并起两指点了自己周身几个大穴,一口污血随后吐出。

  他瞪大眼,震惊的看着目光森冷、嘴角扯着阴邪冷笑,朝他一步一步缓慢走来,像是在品味他的恐惧、欣赏他死亡那一刻表情的安翊。

  “安翊……你……”玄墨吃力的出声,想问个清楚。

  可这毒的毒性十分威猛霸气,竟然让武艺高强、身经百战的他,即使运用内力也无法压制,甚至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大掌捂着气血翻腾,激烈起伏得十分难受的胸口,怒视安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跟他一同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建立起真挚友情,一起接受皇帝封赏,十多年交情的好兄弟竟然会背叛他!

  “想不到是吧!”

  “为……什么?”玄墨明亮的双眼充满着戾气和阴寒,失望地盯着他视为最佳战友的安翊,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这毒扩散得很快,他身体里的血液像是被凝固,呼吸像是被冻结,整个人无法喘息,他只能靠着深厚的内力不断压制体内的毒性。

  “既然你想知道,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分上,我就让你死得瞑目些。”安翊森冷嘴角逸出一抹讥讽。“为什么?你生来就是王爷,即使我能力不比你差,我永远只能在你之下任你差遣,而螭龙国的王爷跟皇帝已经跟我谈好条件,答应我事成后封我为护国大将军,要将郡主许配给我成为皇亲国戚,你能吗?”

  “你……”听完他所说,玄墨怒急攻心,一大口黑血自口中喷出。

  安翊蹲到他面前,沉沉发出嘲讽笑声,“玄墨,你以为你所学的独门内功心法可以帮你解这毒?以你的功力来说也许一年半载的能够解开,但你没这机会!”

  他这话一说完,气运丹田,快如劲风的一掌猛然拍向玄墨的胸膛,一口黑血再度自玄墨嘴里喷出。

  玄墨整个人往后倾倒,靠在树干上一动也无法法动,像是死不瞑目般的眦目瞪着安翊。

  安翊抽出身上的帕子,擦了擦沾在他手上的血渍,之后将帕子一丢,向前扯开玄墨的衣襟,自里头抽出他贴身藏好的一个用明黄色绸布包裹的物事。

  “嗤,玄墨,你以为你这声东击西的手段瞒得过所有人能瞒得过我吗?这在雪山上找到的圣物一直被你随身带在身上,而不是所有人保护的车上。”

  安翊一边冷讽道一边解开被这块明黄绸布包裹的小木匣子,这小木匣子才稍微一掀开便有着璀璨光芒不断自里头流泄而出。

  看着这光芒,安翊满意的盖上木匣,塞进自己衣襟里,落下一句,“玄墨,你放心,明年这时候我会在螭龙国遥祭你的。”随后便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呼,终于。”虞婧将最后一桶水倒进浴桶里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口大气。

  生活在古代真是什么都不方便,连洗个澡都要大费周章的提水烧水,来来回回十几趟累得像条狗,才能将浴桶给填满,她真怀念有水龙头的日子啊。

  想想先前在那山上的福德村时就方便多了,热了想冲凉,走两步跳到溪里面泡一泡再上来就是,荒郊野外的常常一整天也见不到什么人,根本不怕人偷窥——话说回来,这具身体也没啥看头,总之不像住在这县城里这样,连洗个脸都要到井边打水。

  一个月前,她把符蓉家屋后发现的那些珍贵草药全拔了,先拿出一半,到这个距离福德村最近叫乐安的县城,找了家药铺卖了。

  她用这些钱和在王大婶厨房里发现的银两,在乐安县城买了间一进的小院,房子虽不大,但院里有水井,至少取水不用跑到大街上的水井,她一个人也够住了,开始在古代过上自己的生活。

  上好门闩,她朝着放在天窗底下的浴桶走去,约莫两刻钟后,便神清气爽的想要从浴桶里起身。

  这时,她突然听到屋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跑过,是猫吗?可是猫的动静不会这么大吧!

  虞婧略微惊讶的又坐回浴桶里,拧着秀眉抬头看着正掉下灰尘的屋顶,该不会是小偷吧?

  不过如今她家里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有什么东西好偷的,那些银两都被她用来买这座院子,剩下的银两再买些生财工具就所剩无几了,这会儿都埋在床下的炕里,这小偷应该不会这么费事地去挖炕灶里的那些灰土吧。

  还是要劫色?她眼下全身一丝不挂光溜溜的,很有这可能,她还是赶紧从起身穿好衣服比较妥当,免得真是有什么意外,她只能任人宰割。

  说时迟那时快,虞婧才自水桶里站起身而已,“噗通”一声巨响,她都还未来得及反应,屋顶已被砸破一个大洞,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掉进浴桶里,溅起巨大水花,地上全是水渍。

  三更半夜的屋顶掉下一个巨物,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把还来不及跨出浴桶外,也被溅了满脸水的虞婧吓了一大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差一点点就压到她!

  放在浴桶边的灯台被碰掉了,幸好有月光从破掉的屋顶倾泄而下,才不至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虞婧看清楚了跟她一起泡在浴桶里的好像是个人,手一伸,将那黑衣人头捧了起来,没想到对方头一抬起,她就见到一双如利刃一般的眼睛直盯着她。

  “你……”玄墨吃力的发出声音。

  “啊!”不知是那眼神过于冰冷骇人,还是洗澡洗到一半有个男人从天而降和自己“共浴”太过惊悚,虞婧惨声尖叫,吓得手一抛,任男人的头滑回水里,自己像是逃命一般的自浴桶里爬出来,顾不得擦干身子,扯过一旁的衣物飞快的套上。

  期间她仓皇眼神不停瞄向浴桶,就怕这男人会过来把她怎么了。

  直到她穿好衣服,发现浴桶里的男人一点动静也没,这时受惊的心魂才稍微缓和下来,拍了拍还激烈跳动着的胸口,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浴桶里的动静。

  安安静静,该不会死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浴桶边,微蹙眉头眼睛紧盯着这个晕倒在浴桶里动也不动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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