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我在唐朝等嫁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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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妍雪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硬是停下了脚步,咬牙鼓起勇气说道:「你……不能走。」

  谢夫子沉下脸,忍不住警告的唤了一声,「雪儿。」

  杨妍雪看了看气恼的外祖父,又看看冷酷的顾悔,忍不住跺了下脚,心中有苦难言。

  谢如英见状不由皱眉,脱口说道:「雪儿留你是为你好,她替你找到了你的爹娘,你就好好待着,这几天等着你爹娘派人来寻。」

  顾悔脸色虽无太多表情,但心里却起了涟漪,他的爹娘?

  杨妍雪微恼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怎么?」谢如英对上闺女的眼神,语气也带着不快,「说到底是我们有恩于他,我们还得上赶着巴结不成?」

  谢夫子闻言,不耐的开口,「说清楚!怎么回事?」

  杨妍雪无奈的在心中一叹,不情愿的老实交代,「本来是想等尘埃若定再提的……外祖父应该记得前年,我与娘随着爹去了趟京城。」

  谢夫子点头,关于此事,想起来他还有些不快,他们一家拿了家中大半的银两进了京,嘴上虽不承认,但他心知肚明这笔银两是大女婿想要打点仕途,只可惜最后那些银子打了水漂,一家人又灰溜溜地回到青溪镇。

  「当时在京城永乐坊的酒楼听闻京城有户权贵人家在十几年前丢了孩子,孩子丢失这些年,他娘亲未曾放弃寻找,当时我与娘心生怜悯,便多问了一句,得知丢失的那孩子手臂上有一大块鲜红的胎记,我娘当时并没有多想,只是事后随口一提她曾救过个孩子,身上也有这么块胎记。」杨妍雪说到这里,看了眼顾悔,「我当时便多了份心,去寻了那户丢失孩子的人家,才得知那孩子身上的胎记特殊,状似舞蝶。」

  顾悔垂下眼,掩去自己的思绪,他身上确实有个状似舞蝶的胎记,正如同他俊秀的容貌一般,很长一段时间令他深感厌恶。

  「公子,这一年来我与京城此户人家偶有书信往来,虽说无法确认这便是你的亲生父母,但至少是个希望。」

  自顾悔有记忆以来便是无父无母,小时他或许曾经想像自己父母的模样,但这些年的生活早让他断了寻亲的念想。

  第九章 杨妍雪别有用心(2)

  杨妍雪试图从顾悔脸上看出他心中所想,但却一无所获,她不由轻声说道:「或许你可以找到你的爹娘。」

  顾悔闻言,收回自己的思绪,终于低下头看着杨妍雪。

  四目相交的瞬间,杨妍雪心头一阵激动,原以为他会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却是给她一个极为冷漠的眼神,便越过她离去。

  杨妍雪心一惊,连忙出声唤道:「公子——」

  「我会进京一趟。」顾悔头也不回地打断她的话,能给她一句话,已经是全了她的颜面。

  如今他心中对这对母女的热络已有答案,若他今日并非她们口中所言权贵人家的子弟,她们该是对他不屑一顾,这世上果然少有全然无私的对待,只有叶绵是个例外。

  想起叶绵,顾悔心中一柔,突然有股冲动想要见她,他不在乎自己能否找到爹娘,说穿了,他已过了需要爹娘的年纪,但是他知道她一心想要他过得好,她若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开心。

  冲动到底只是一瞬,理智最终阻止了他,去京城是好是坏他全然未知,能寻到亲人也就罢,若是没有,他失望无妨,却不愿见她失望。

  反正无论结果如何,他终会依她所愿从军去,他会靠着自己的力量往上爬,直到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面前时再见。

  「你无须跑这一趟,方才你在厢房歇息时,我已向京城送消息了。」焦急想留人,杨妍雪脑门一热,脱口而出。

  顾悔蓦然停下脚步,眼光森冷地看向她,短短时间便派人送消息,这个姑娘果然如魏少通所言心机深沉。

  杨妍雪被看得心虚,嗫嚅的说道:「我是为了你好,我一心盼你早日找到亲生父母。」

  顾悔眼神更冷了几分,「他们是谁?」

  杨妍雪感受到他眼中的危险信息,虽不情愿,但还是老实的交代,「定远侯府。」

  她的话音刚落,一旁始终没说话的魏少通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顾悔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转身离去。

  魏少通连忙跟上,「小伙子你听听,没错吧!老头子就说你出身富贵,你还不信。」

  顾悔没理会他,只在心中思索着以他的脚程,他能比驿站的人更快一步进京,搞清楚情况后应该也不担误他前往从军。

  只是他的盘算终究有疏失之处,因为待他进京时,他并非只身一人,而是带着三个打死不走的老小。

  那一瞬间,顾悔再次深感心软不是好事儿,到头来都是给自己找麻烦……

  长安城。

  「小姐,你这一声不吭的就要启程离京,若让姑爷知道又要担心。」

  「他有何好担心?」孟之玉一脸不在意的看着下人收拾行李,「他这次回京据闻不会再赴边疆,正好可以依了那老虔婆的意与我和离,再娶一门贵女,早生贵子,一家和乐。」

  一旁正忙着劝说的魏玥兮闻言,满脸无奈。

  想当初老爷和夫人还在世时,小姐可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当年不顾一切看上宫中侍卫,追着人家的后头跑,弄出不少笑话。

  两人成亲之后感情甚好,纵使成亲多年无子,姑爷依然深情相待,姑爷也争气,一个小小的侍卫义无反顾的请缨出战边塞,败了突厥,立下不少战功,一路封为定远侯。

  可惜姑爷虽有万般好,却有个霸道的娘亲。

  老夫人原看在孟家富贵,纵是不喜小姐多年无所出,但至少维持面上和乐,只是随着姑爷屡建战功,名声鹊起,富贵荣华之后,老夫人对小姐便越发不满,直至老爷、夫人接连去世后,对小姐更不待见。

  小姐因多年无所出,强忍老夫人言语刁难,未曾让姑爷为难,幸好老天开眼,让小姐有喜,成亲十年才盼来的孩子,辛苦怀胎十月,差点连命都搭进去才艰难的产下一子。

  小少爷可爱聪颖,可惜招天妒嫉,在孩子三岁那年的元宵灯会,老夫人将小少爷带出府却发生事故,小少爷走失了。

  小姐当时如同失心疯的寻找,可惜再没有小少爷的下落。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小姐未曾放弃寻找,但身为始作俑者的老夫人在伤心难过一阵子之后,就开始大张旗鼓为姑爷张罗妾室。

  姑爷虽一如过往的坚拒,却不妨碍老夫人不停的送人来让小姐添堵,小姐痛失爱子,对老夫人的刁难也不再容忍,在一次次的争执后,最终心灰意冷的回到孟府,姑爷虽曾无数次上门求见,但小姐几乎皆拒而不见。

  魏玥兮与孟之玉一起长大,随她出嫁,随她离开侯府,虽为主仆但亲如姊妹,自然知道孟之玉心中所苦。

  她这是怨姑爷宽容地对待老夫人,虽说理智上知道那毕竟是姑爷的亲娘,但情感上却是无法再忍受与老夫人共处。

  姑爷这些年被派驻边疆,只要返京都会上孟家,但小姐都避而不见,这几年甚至在得知姑爷回京的消息便会离京,两人虽仍是夫妻,却已与陌生人一般。

  「小姐,这次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得放宽心。」魏玥兮知道孟之玉不喜,便不再提姑爷,只是轻声的劝道。

  孟之玉抿了唇,久久才吐出一句。「我明白。」

  十多年来,虽说想起她的孩儿心中还是隐隐作痛,但是却也不再如疯了似的夜不能寐。

  她看着今日才收到的书信,想起前年那位小姑娘上门那日正值元宵佳节,因为丢失爱子,她已多年无法体会元宵和乐,当时她因受风寒,已卧床多日,小姑娘带来的消息为她干枯的心注入了一泉清水。

  「玥兮,这次应当能让我如愿了吧?」

  魏玥兮无语,只是目光与孟之玉一样落在她手中的书信上。

  孟之玉丢失的孩子身上有胎记,这事儿并不是秘密,只不过这胎记长得特殊,除了亲近之人外,旁人并不知情。

  孟之玉眼眶微红,这些年来她对孩子的长相记忆已经模糊,唯一深刻的便是他手臂上的舞蝶,纵使深知天大地大,寻回骨肉的希望渺茫,但只要有一丝线索,天涯海角她都要走一趟。

  「明日启程前,让许嬷嬷来一趟。」

  魏玥兮听到孟之玉提及自己的娘亲,也没多言,只是发话交代下去。

  母亲擅用风水之学,掌管孟家行杠,当年家中生变故,母亲带着她远走,偏在途中遇到抢匪,庆幸遇上了孟夫人经过,派护院出手相救,让她们幸免于难。

  她们母女随着孟夫人进京,孟家家大业大,不单有布庄、窑场,甚至还有行杠营生,安排丧葬之事。

  在行杠当差,寻常人颇为忌讳,所得相比孟家名下营生也绝非来钱最多,但孟之玉牢记死去父亲的交代,此乃大善之事,所以纵使定远侯老夫人对行杠有所微辞,孟之玉始终未曾有过转卖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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