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痴心战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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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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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芙蓉用力拧着黑啸天的手支撑着发软的双腿,水汪汪的眼直瞅着床杨上愈来愈像「人」的屍体--

  当正常血肉重新覆上死者的颈间,当皮肤继而攀裹上死者的脸庞後,一张娇艳似春花的面容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白芙蓉的话哽在喉间,不敢说出口。脑中一阵晕眩让她倒入黑啸天的怀里,她虚弱地喘着气,目光不敢离开「她」,泪水却无法控制地阻挠着视线。

  「那是你娘哪!快去!」黑玄之红了眼眶,催促着黑啸天:「还不快解开结界!」

  一次眨眼间,三人顿然出现在白玉相的视线之间。

  白芙蓉跌跌撞撞地飞扑到床杨边,扑上娘身边的那一刻,那颗心脏咚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白芙蓉惊跳起身,望着自己脚边的心脏,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黑啸天掩住她的眼,施法将心脏栘回屍体的胸口。

  「去吧。」

  黑啸天将白芙蓉抱上床榻。

  白芙蓉睁大着眼,看着床上那睽违太久的容颜,好久好久才有法子把「她」和记忆中的娘合而为一。

  「娘……娘……」白芙蓉困难地吐咽着这个字,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住娘的屍骸。「你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怎麽忍心不来看我!你知道蓉儿很想你啊!」

  白芙蓉抚摸着娘的脸庞,面对娘不甘心瞪望着前方的双眼,她禁不住悲从中来,哭倒在娘的肩头。

  「你也和蓉儿一样,不小心练了绝艳了吗?为什麽不让蓉儿知道!蓉儿至少会认真练功,不会什麽忙都帮不上啊……娘!你再看看蓉儿,好不好?为什麽我刚才不进来见你最後一面?为什麽不给我们母女多一点时间……」

  白玉相别过头,不去看这场母女相会,更不敢面对姊姊那双不瞑目的恨眼。

  「为什麽不告诉她那是她娘?」黑啸天站在白芙蓉身後,冷冷地瞪着白玉相。

  「告诉她也是无济於事,我不想让她更痛苦,也不想让我的姊姊太常因为她的到来而流泪。」白玉相故作冷静地说道。

  「她是我娘啊!」白芙蓉的小脸一片狼狈的涕泪纵横。「有我陪在身边,总好过她一个人生不如死地活着!你怎麽可以不告诉我……」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就是姊姊……」白玉相尝试着要解释。

  「你为什麽总是一开始不知道!」

  白芙蓉瞪视着师父,那隐藏在心中的恨意突而一古脑儿地全窜出口中:

  「你的不知道阻断了我们母女俩的相会!你的不知道害得我不敢和啸天哥哥相守!你的不知道害我即将成为一具生不如死的活屍!你的不知道……」

  「芙蓉丫头,够了。」黑玄之安抚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和娘怎麽就不能见最後一面呢……」白芙蓉泣不成声。

  「逝着已逝,就别挂心了。你不也说这对你娘才是一种解脱吗?况且你娘若见着了你,心中一不舍,岂不又要拖着那样的身躯苟延残喘?」黑啸天搂着她仍在颤抖的身子,大掌轻拍着她仍在低喘的後背。他并非打算放过白玉相的蓄意掩瞒,而是因芙蓉承受不住再多刺激了。

  「我知道……可是我怎麽能不难过!」虚软的话语与她孱弱的身子一样的无力,她垂下双眼喃喃低语:「娘知道我也练了绝艳,还要师父还她原来的我哪……」

  「与其难过,不如好好想想绝艳的解法。」黑啸天安慰的话让怀里的人儿惊跳起身。

  白芙蓉想逃,腰间大掌却擒着人不放手。

  「黑啸天说得没错,与其难过,不如好好想想绝艳的解法。」白玉相心里飘过一阵痛快--很快,芙蓉就要尝到至爱之人死去的煎熬了。「趁所有人都在,我便老实地告诉你吧!我帮不了你,你想解开绝艳,只能靠着原来那两种解法。」

  白芙蓉看着师父无情的脸,她猛地打了个冷哆嗦,把自己缩在他身边--

  生或死,她都不要在意了!人心,好可怕哪……

  「绝艳的解法有哪两种?」黑啸天看向黑玄之。

  黑玄之慈蔼的脸上百般为难,目光与白玉相冷笑以待的双眼交会了一会儿。早晚都会有人开口的,该来的,逃不了。

  「绝艳的第一个解法是--中咒之人,自十八岁起,每月需得一对年轻男女的热血浴身。」黑玄之说道。

  「这点不难。」黑啸天的眼眸闪过寒光,大掌制住她急欲逃脱的身子,只许她偎着他而立。

  「我宁愿死!也不要用别人的命来换我自己的命!」白芙蓉撑着自己摊软的身子,神情坚定如磐石。

  「我宁愿死的是别人!而不是你!」

  他荏厉的双眼,凶恶地瞪着她。

  「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决定!我绝不要牺牲别人!我们还有好几年的日子可以好好过,就这样子,不好吗?」她不要让任何一个人因她而丧命!

  「不好!」斩钉截铁的拒绝。

  「很好,那你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我不愿和一个杀人巫魔相守一生!」她噙着泪水,纵然被他拥在怀里,也绝计不再看他一眼。

  黑啸天的火气被挑起,霸道擒住她的下颚,她却偏生合上眼不瞧他。

  「你是在逼我现在就去取来两名年轻男女的命吗?!」他阴沉着眉眼,撂下狠话。

  「你敢!」

  她睁开眼,而他火灼的视线正等着不容情地燃尽她的呼吸。

  「为了你,没什麽事是我不敢的!」

  他捧住她的脸庞,大掌占领她整张娇颜,不让她的视线里还有别人。

  「还有第二种解法。」白玉相缓缓开了口。

  「我真傻,一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居然如此恨我。」白芙蓉苦笑地抿起嘴角,垂下双肩。为什麽……

  「第二种解法是什麽?」黑啸天追问着,怀里的她在他臂弯里抖得像树梢秋叶。

  「索爱命咒。」黑玄之困难地将解法说出口,脸上却是更形多愁。

  所有人都知道黑啸天会做出什麽样的举动……

  「何谓索爱命咒?」黑啸天注视着她,等她亲口说出。

  「何谓索爱命咒?」白芙蓉自知再也无法隐藏,她失神地一笑,指尖轻触上他出色的轮廓:「索爱命咒是将我衷心至爱之人,置於一只已施了夺命咒之铜盆间,将他……」

  她用力喘了一口气,才把法子在啜泣间将话说完:

  「将他烧燃至死、烹煮为血灰。而我以此血灰沐身半个时辰,绝艳便能解开。」

  她的手摀住他的唇,执意不让他开口。

  「我不要任何人因我而死,何况是我视之更重於己身的你!」她视死如归。

  「我可以罔顾天下人的死亡,唯独不能对你置之不理。」

  黑啸天握住她的手,双唇轻压在她冰冷的额间,用他一贯狂佞的语气说道:

  「若索爱命咒能够救你,便以此法行之吧!」

  白芙蓉身子一凉,昏厥在他的怀里。

  「白杨还魂!」

  黑玄之震惊地停住来回走动的脚步,不能置信地看着他的「万能」徒儿!

  白杨还魂是他们巫咸门派的独门秘术,自古至今,除了三位高人曾经成功还魂过之外,没有人有胆量以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施行白杨还魂?」黑玄之看着白芙蓉,只怕徒儿一时冲动,忘了量力而为。

  「一、两年前,我尚不敢如此笃定,不过你知道我为了捕捉不停逃离的她,功力早已大肆精进;况且,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绝计不会在这时候贸然提出。她离必须自戕尚有几年的时间,不是吗?」黑啸天平心静气地说道。

  「那为何不再蓄养个两、三年的法力再为此法,岂不更有把握?」

  「这些年已经够她胆战心惊了,我怎忍心让她再多受煎熬。」

  黑啸天低头为她理着锦被,右手仍被她紧紧地握着--阴暗的心最初是因为她的纯真而出现阳光,也是她让他拥有了爱人的能力哪。

  「这时候,我感恩我爹娘将他们的法力投掷於一个乳娃儿身上,否则我现今也无法拥有如此强大的法力守着她。」黑啸天看不出喜怒的唇角孤傲地抿着。

  「师父很高兴,你终於愿意谈起他们了。」黑玄之点头称许。

  「他们也必然很高兴我是由你扶养长大的。而我,比他们更加庆幸。」他深红的瞳敛去荏厉,只余下纯粹的感激之色。

  「以後还得相对数十年,你现在就开始灌为师的甜汤!」黑玄之下好意思地抓抓鬓边白发,才想轻松地回应几句,眼皮却跳动了下,一丝不好的预感揪住心头,他竟觉得啸天的话,像是道别!

  「你至少再等个一年吧。」黑玄之脱口要求道。

  「她一日都不能等!我不想让我孩子的娘郁郁寡欢地生下一个闷闷不乐的孩子。

  「芙蓉丫头有了?!」黑玄之大惊失色。

  「我的预感很少出错。」黑啸天爱怜地看着她绝美的脸蛋,指间拂开她苦皱着的眉心:「我们会有个像她的漂亮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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